”
狱卒谄媚的声音拉回了傅康年低落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向了昏暗的牢房,便见到狱卒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陪侍在庸郡王身侧。
庸郡王慢悠悠地走到傅康年的牢房门口道:“傅大人,别来无恙啊!”
傅康年知道他过来准没好事,低垂着头不吭声。
“来人,给傅大人上笔墨纸砚!”庸郡王不以为意,慢悠悠地说道。
狱卒将牢房门打开,搬来一个小桌子,桌上铺着白纸和笔。
庸郡王站在门口,诱惑道:“傅大人,陛下开恩,只要你愿意出面写信劝晋王投降,便可将你从这儿放出去,写吧!”
傅康年抬起黑沉沉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完全不接这话。
庸郡王当他是傻子呢!从晋王谋反开始,他们这些人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写不写不会有什么两样。
“傅大人,我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劝你们,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是不写,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庸郡王冷冷地说道。
傅康年还是不吭声,跟个木雕一样,坐在那一动不动。
“来人,去将晋王世子带来!”庸郡王怒道。
狱卒立即去将晋王世子拽了过来。
晋王世子惊恐地看着他,苦苦哀求:“三皇叔,您饶了我,饶了我吧……”
傅康年也沉不住气了,睁开一对锐利的眸子:“庸郡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庸郡王指了指笔墨纸砚:“陛下开恩,若你们能劝得晋王归降,那就饶你们一命,否则嘛,严刑处置,直到你们松口为止!”
“不可能!”傅康年一口否决了。这事他办不到,晋王也不是傻的,既已反了,怎么可能归降。
庸郡王冲狱卒点了点头:“动手!”
狱卒立即扬起鞭子就往晋王世子身上打去。
晋王世子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哪里吃过这种苦,一鞭子就被打得趴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三皇叔,三皇叔,饶了我,饶了我吧……”
但庸郡王只是乐呵呵地看着他,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眼底还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给我继续,什么时候傅康年答应了就什么时候停手!”
傅康年听着晋王世子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终是不忍心:“住手,住手,庸郡王,你是冲着我来的,要打便打我就是,何必对世子动手,他怎么说也是您的侄儿!”
庸郡王笑眯眯地看着他:“打在他身上,可比打你痛多了。”
傅康年被他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地瞪着他。
庸郡王完全不在意,看晋王世子不禁打,才打了十几鞭子就晕过去了,他笑呵呵地说:“泼点水,让他醒来!”
不远处的晋王妃听到这些,心如刀割,扒在牢房的栏杆上,苦苦哀求:“三弟,三弟,你打我吧,世子他还是个孩子,你饶了他好不好?”
又劝傅康年:“舅舅,舅舅,你就写了吧!”
傅康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哪是他写了就有用的。
一旦松了口,只怕还会让他将晋王这么多年在京城布置的眼线都招出来,很可能还会将他们押送去前线要挟晋王,最后仍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庸郡王看傅康年不为所动,笑了笑:“傅大人可真是铁石心肠,只是不知道下一个挨打的是令郎、贤孙,傅大人还能否咬牙不肯答应。”
这一晚,庸郡王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心里的暴虐,几家的子孙都拖出来打了一顿,直言傅康年若再不松口,明日还有严刑伺候,今天只是开胃菜。
这波动静不小,刘子岳也听说了。
他对延平帝的冷血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晋王的儿女也是延平帝的亲孙子亲孙女,大部分都是不知事的孩子,他竟任由庸郡王动刑,未免太过了。
即便是觉得留下这些人是个隐患,那直接杀了,给他们一个痛快也好,何必这么反复折磨呢,这些人也不过是晋王的弃子。
而且他都如此冷血无情,又为何如此天真地觉得晋王会受这个要挟呢?
说句难听的,延平帝的儿子不值钱,晋王也一样。当了皇帝,晋王还愁没儿子吗?说不定这会儿就有女人又要给晋王生儿子了。
而且这么做,只会激怒晋王,到时候晋王扯着为妻儿报仇的名义,招兵买马,鼓舞士气,谋反倒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刘子岳琢磨了许久,对陶余说:“准备一下,我要去见父皇。”
战事失利,延平帝心情不大好,看到刘子岳也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父皇,儿臣听说庸郡王去了天牢逼供晋王妃等人,”刘子岳停顿了一下道,“儿臣认为此事不妥!”
延平帝丢下奏折:“哦,哪里不妥?”
刘子岳道:“父皇,晋王虽已谋反,但晋王世子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