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费奥多尔还未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就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负责音乐的乐队换上一首华丽的舞曲,以庆祝有第一位男士成功地邀请到舞伴。
“按照规定,你需要摘下面具。”
青年微微俯身,任由少女伸手揭下他的面具,露出他堪称是美丽的清俊面容,哪怕因为睡眠不足和病痛的折磨而在眼下堆积了深色,也无损精致,反倒多了两分易碎的贵重感。
一些人立刻对传说中港口黑手党大小姐的高审美标准(悠:???)产生了清晰认识,生出退却之心。
两人跳起舞来。
虽然心里充满情绪,但虎杖悠还是被对方这副身体状况不太好的样子激起了不应当的恻隐之心,没有故意为难他。
“您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明知道这是陷阱而非要过来吗?”青年一边悉心引导少女不太熟练的脚步,一边和她交谈起来,“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对您产生杀意,却还是被灌输了记忆。”
虎杖悠对他猜到自己的能力没有感到很惊讶,因为总有些人的脑子和正常人的构造不一样。
“杀意的产生往往在一念之间。”她客观地说。
毕竟像是福泽阁下那样的人都会产生杀意。
“我确信我没有。”青年摇摇头,又说,“您想知道我的记忆是什么样的吗?”
她斩钉截铁:“不想。”
“这是一份相当真实的记忆,即使是我,也无法发现违和之处。它就像是在另外一个时间线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很大一部分人对此深信不疑,真情实感起来,不断地往里面投入情感。”
虎杖悠在心里冷笑。
这不存在的记忆不光真实,还能影响现实呢。
对方的下一句让她心里一紧。
“您需要被投入情感才能维持存活的状态吧?”
她没有说话,因为很可能一开口就让对方获得信息。
“所以我想,是因为我上周的表现,让您背后的存在认为我有保存记忆的价值。就像您说的那样,我是个复杂的人,无法在一个人身上倾注太多的精力和情感。哪怕梦境比现实还要真实和甜美。”
她:“……你想做什么?”
“我觉得虚假的世界是没有意义的。”他说。
所以要将世界撕开来看看它的真实面目。
“……”
“您难道不感到困扰和厌倦吗?”他的每一个字节都浸透着真诚,“摆放在桌子上的玫瑰会在盛放的时候枯萎,赠与的礼物会消失,热烈的情感会逝去,而只有少数的,被认为有持续价值的人记得这一切,不觉得很过分吗?”
“即使部分人的记忆是因为你的能力而产生的,但那些和你真实相处了又将你遗忘的人,是否也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呢?”
“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你是很复杂的人,陀思先生。”
虎杖悠将垂到眼前的发挽到脑后,道:“我只要生活过得去就可以了。投入情感,如果初衷是要求对方平等回复是流氓行为。他们的生活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受到太大的影响,我对此感到开心。”
毕竟她只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阵,说:“对得到的东西不感到留恋,也没有延续的想法吗?”
她:“您是指那些‘男朋友’?”
赶紧收走好吗?她一天碰不见这种事就要开始谢天谢地了好么!
青年又沉默一阵后,笑了:“您的性格确实让人着迷。”
虎杖悠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算了吧,大哥。
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您留恋。
一支舞跳完,她毫无留恋地松手,在太宰治的指导下,问在场的其他人:“还有人想和我一起跳舞吗?”
一位白发的年轻人欢快地冲过来牵住她的手。
正是陀思先生的得力助手兼挚友,果戈理先生。
从他出现开始,场内的气氛就变得诡谲起来。
“要摘掉我的面具吗?美丽的小姐。”
虎杖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抬手摘掉他脸上的鸽子面具,然后看见他下边还有一张遮住右边眼睛的面具。
毫不意外呢。
果戈理扭头对乐队说:“请给我来首热情一些的音乐。”
然后也不管她的想法,揽着她就热情地跳了起来,虎杖悠想趁机踩他,被他灵活躲开,华尔兹愣是跳得比探戈还要欢快。
跳到高潮的部分,果戈理紧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的耳边温柔地低声说:“我是来杀你的。”
“……没有很意外。”
如果说有人会在喜欢她的情况下选择杀死她的话,果戈理绝对算一个。
“陀思说,那会是非常新奇且超乎常理的体验。我很好奇,到底哪里会不一样。”
果戈理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