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年代,一个群魔乱舞的时代。
也是阴阳术和咒术最为辉煌的时代。
集所有咒术师之力也无法打败的最强术师在一个普通的雨后死去了。
诅咒之王由他的尸骨中诞生。
他有着世人臆想中四只手,两张面,恐怖的实力和凶残的性格。
其名为:两面宿傩。
又过百年,两面宿傩的形象在世人眼中又有了变化。
传言,其一面为代表人性的善,使用这面行走于世间的时候,祂表现为女性;一面为代表咒灵的恶,使用这面行走于世间的时候,祂表现为男性。
宿傩把自己的“善”命名为:悠。
因为她的目光总是让他想到悠然不知炼狱的天国。
他想带着她去看什么是人间。
然后想看看这份“善”是否轻薄易碎。
“我真的不吃人。”悠坚定地拒绝了宿傩找回来的厨子上供的“羹汤”,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此时还是年轻人类的里梅面露茫然。
宿傩嘲笑她:“连人都不吃,你还算是咒灵吗?”
她振振有词:“咒灵不吃人也能活啊。说到底我们是靠着‘诅咒’存在,而不是人类的血肉。你吃人反而是非常多余的行为。”
宿傩决定,一定要让对方尝尝人肉的滋味。
他跟对方打了一架。
这一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她被打成重伤,关进废弃佛堂的静室里。
里梅为她选定了咒术师御三家之一,禅院家的嫡出小姐作为补品。
应宿傩的要求,这位小姐被在身上划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丢进了静室。
静室的外面贴面了符咒,不吃人的话,悠无法破掉封印出来,便要一直忍受饥饿和痛苦。
做好这一切准备之后,两人离开了此处。
正值妙龄的少女颤抖地缩在佛像侧边的阴影里,悄悄地打量着缩在另外一个角落的,咒灵。
尽管她没有继承家族的术式,但她现在处于濒死的状态,竟也能够见到她一直想要见到的咒灵。
没有她想象中和他人描述中那样恐怖,这只咒灵意外的漂亮,和无害。
禅院悠甚至觉得这佛堂里破败的神像都比对方要凶恶。
听那个诅咒师和另外一只咒灵的交流,这个似乎就是传说中的诅咒之王的一部分。
她从前觉得用“善”来形容咒灵这种从负面情绪里诞生的东西很离谱,现在却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同样身受重伤的咒灵像是非常害怕她一样,朝着远离她的方向挪了挪,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不能吃不能吃”。
“可是即使您不吃掉我,我也快死了。”她说。
悠听见那个散发着可口气息的女孩这么说着,心里随之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
这个人会因她而死。
无论她进不进食。
两面宿傩将这个吃人年代血腥的一角在她的面前揭开,试图让她放弃自己在他看来十分可笑的坚持。
但她偏要试试。
张嘴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从产生的痛苦中提取一点点咒力,她踉跄地走过去,对着女孩使用了反转术式,硬挤出声音安抚对方:“别怕……”
随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愈合了伤口,但是仍旧虚弱的女孩安静地看了她许久,最终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短刀。
这是她从家族里借来保护自己的,特级咒具。
那个叫做里梅的诅咒师发现了,但是没有没收。
就是为了让她给她一刀。
但肯定没有想到,她会被治疗。
尽管从未有过祓除咒灵经验,但禅院悠还是轻易地把这把刀准确地扎在对方的咒力核心上。
倒在地上的咒灵渐渐消失,最终变成两颗晶莹剔透的红色珠子。
禅院悠毫不迟疑地捡起它吞了下去。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纯粹的“善”,就归她所有好了。
——
禅院家家主的幼妹禅院悠,前往稻荷神社祭拜的途中遭遇了诅咒师的袭击,仆人皆亡,本人被诅咒师掳去一天一夜,禅院家的术式最终只找到大量血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已死,为这位花季少女的逝去感到悲伤,同时也感到司空见惯的时候,她又奇迹一般地回到了家中。
甚至还拥有了咒力,能够看见世界的另外一面。
时人纷以为奇,各家也派了人前来看望,试图明白对方变成咒术师的诀窍。
悠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是锦纬罗帐,鼻尖是馥郁熏香,耳边是人类的声音。
“虽然拥有了咒力,但没有术式依旧是废物,反倒需要派更厉害的人来保护你。”
“我说,悠,你要不干脆嫁人算了,有了咒力的你,可以嫁给咒术师或者阴阳师,到时候你就可以祈求丈夫的保护,而不占用家族的资源了。”
她抬起袖子捂着脸呜咽地哭起来:“直哉……虽然没有指望过你以长辈之礼待我,但说这样的话,也太过伤姑姑了吧?”
悠短短十几年的咒灵生涯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哭得如此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