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想回去福利院一趟,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便买了些水果前去探望。
考虑到还有小孩,便又买了衣服、鞋子,向文具店批发了几批文具用品——到时候找个慈善的由头让公司报销费用。
东西太多,向文具店租了个运货的三轮车。
张楚岚不会开车,自然是由我这个在哪都通学会十八般武艺的十佳员工来当司机。
张楚岚坐在我右手边,乖得像只兔子。
“坐稳了啊,走了。”话音刚落,我便开动油门。
去福利院的路我熟得很,高中经常去那儿找他。
没一会儿,张楚岚原形毕露,明知道开车旁人说道会让人烦躁,却还是起了坏心思,专心捣乱。
“前面有辆车停了,快刹车!”
“哎哟!拐弯得慢点!别急!”
“后面这么多东西呢!开慢点,等下东西都掉了。”
这个幼稚的捣蛋鬼!
我动了动腿,用膝盖推他的腿:“别捣乱!”
他也用腿推了推我,没挪开:“好咧。”
“腿别挡着,开车呢。”
“哦。”
很快就到了福利院,车一停下,就有一群小孩子趴在门口的围栏上看着我们。
几个眼生的孩子以为是院长又从其他地方拉来了什么,一见不是,便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我们是谁。
认识我们的孩子,便蹦起来大喊:“是楚岚哥哥!还有小鱼姐姐!”
张楚岚:“哟!还记得我们呐!”
他两只手各抱着一个小孩,背上还有一个小孩搂着脖子,脚边还有几个拖着他的裤子,想和他说说话。
张楚岚:“别扒裤子别扒!再扒你楚岚哥哥得光屁股啦!”
“楚岚哥哥还知道羞羞脸!”
我抱起他脚边的两个孩子,跟张楚岚去拜访院长。
院长还没满五十就满头白发,以前他还会为了形象去染黑发。
那会儿他舍不得去美发店,就自己买了染发剂,张楚岚自告奋勇,经常帮他染发。
有次我刚好撞上了,觉得新鲜,便也上了手。
我和张楚岚看到那满头白发,俱是一愣,没想到院长现在不染了。
我说:“院长!我们回来了!”
院长呵呵笑:“还知道回来。”
跟院长唠嗑了会儿,我和张楚岚便把车上的货卸下,搬去杂货间。
福利院的孩子住的一直都是大通铺,所以张楚岚自小过的便是集体生活,但高中得在外面兼职,估计是资助他上学的人……经济出了问题,所以回来得总是很晚,晚上还要看看书,经常会吵到睡眠浅的孩子,干脆搬去了杂货间。
杂货间里一分为二,外面放着杂物,挡住了里面的床和桌子,只有一条小道可以通过,睡觉时便又搬几个纸箱挡住小道。杂货间没有窗,所以只要一关上门,就是一个密闭空间——隔绝所有视线。
现在,张楚岚的床已经撤走,里面又堆满了杂物。
收拾好才发觉半天已经过去了,院长留我们吃了顿饭,他和张楚岚酒瓶碰酒瓶,一边说着话,大多是说对不起张楚岚,他顾不来这么多孩子,资助的钱也不够。
“那些狗崽子,说好的赞助又反悔,就是借我们的福利院拍个照,摆个慈善的好名声……”
说着说着便哭起来,语无伦次,说得模糊,最后手舞足蹈,发起酒疯,我们又费了好大劲才把院长搬到床上,收拾好残羹剩饭,才悄悄离开。
张楚岚也有些醉了,回去的时候也不闹腾,头靠在我肩膀,静静的。
我停下车,去手机营业店买了一张电话卡,这时候电话卡实名认证还没完全普及,所以不用多长时间就买到一张黑卡。
张楚岚问我:“干什么去了?”
“买个电话卡给我小姨打个电话。”
“不见面吗?”
“见面了会心软。”
自从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小姨。
为了让我的离开合情合理,我自导自演,扬言小姨再不跟他离婚,我永不回来。
一方面想让小姨鼓起勇气离婚,另一方面……毫无顾忌去复仇。
嘟嘟嘟——
“喂?哪位?”小男孩稚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妈妈在洗碗,不能来接电话。”
“阿弟。”我轻轻说,“是我,你阿姐。”
“姐姐?!妈妈!姐姐打电话回来啦!姐姐你等会儿。”一阵霹雳啪啦后,小姨接过电话,大概捂着嘴,声音有些模糊,喉咙里的哽咽传到我的耳边。
“小鱼,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我说:“姨,我找到凶手了。”
“凶手?!你……你用了异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不是……”
小姨语无伦次,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我安抚她,说:“这么多年……只有您知道我是异人,您怕我被人当成怪物不许我用,我也没有正视阿爸阿妈的死,从而讨厌这一身异能。可是姨啊,我想清楚了,有些事情不去做,这辈子心里都不会清净的。”
随后我将我加入公司的事简略说一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