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用张楚岚指路,便骑到了福利院。
自然不是张楚岚带她去的,是有一次福利院的一个孩子走丢,被余小鱼送了回来,正巧和他碰上。
还没下车,书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余小鱼:“接一下接一下。”
张楚岚从书包里摸出手机,点了接听,免提。
“小鱼。”电话那头声音压低,“我们回去探亲了,刚知道……他换锁了,我们也回不来,你自己去找个酒店住两天,我们后天就回来……姨先挂了。”
嘟嘟嘟——
余小鱼刹车,下车,张楚岚也单脚站起。
她扶着车头没说话,气得用脚跺地,随后望向张楚岚:“张楚岚,我没带身份证,用你的可以吗?”
酒店这几年管控力度加强,入住酒店必须用身份证登记。
“我……身份证前几天刚换,两个月后才能去拿。”
很不巧。
“院长呢?”
“今天周五……大概去老相好那了……我没有他房间的钥匙。”
“咔嚓”一声,余小鱼定住车脚:“你们有空床位吗?”
没有,还挤得慌。
这话张楚岚没说,但为难的表情回答了她的问题。
冷风瑟瑟,吹得余小鱼直发抖,她微笑着又问:“张楚岚,借你屋子待一晚?明天我再想办法。”
她用眼神威胁他:“我不睡,你睡,我真就、‘待’一晚!”
这天又冷,她没地方去,也没人收留她。
张楚岚点头,答应了。
于是余小鱼笑眯眯搀着张楚岚走到他的杂货间前,没送进门:“我去买点东西,你先等着。”
没等张楚岚细问,她就跑远,不见踪迹。
推开门,入眼的是一个个垒得高高的箱子,再走几步,才是他的床铺、床铺旁是一张木矮几和两张塑料矮凳,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怎么好……让她看见?
他赶紧收拾好,环顾一周,舒服多了。
余小鱼在外头敲门:“张楚岚,我回来啦……快开门!”
张楚岚单脚跳过去,拉开插销,一眼就看到满脸笑意的余小鱼。
她双手背在身后,好像在藏什么东西。
一阵玻璃酒瓶相互碰撞声,她举起来装啤酒的塑料袋,炫耀似地抬起下巴:“今天周五,明天不用上课,咱们打打牌喝喝酒?”
张楚岚让路,让余小鱼进门,趁她不注意,夺过她的酒:“还没成年,不许喝。”
她倒没抢,走进去,一双眼睛没有乱看,坐在塑料矮凳上。
“快拿过来,里面有药酒,你先擦擦,应该伤到筋了。”
张楚岚依言照做,余小鱼也拿出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一个在矮几上奋笔疾书,一个在塑料矮凳努力搓脚。
没有尴尬,只有习惯。
突然,余小鱼脚下碰到了一个纸盒,她低头去看,发现是一个烟盒,应该是掉下时张楚岚没注意。
她捡起,红色的双喜牌烟盒已经瘪了。
余小鱼看了眼还在擦脚背的张楚岚,再偷眼看烟盒,已经抽了大半,还剩几根。
打火机在哪?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打火机的踪迹。
于是,她干脆问:“张楚岚,有打火机吗?”
“打火机?”他从床脚掏出一个打火机,“要它干什么?”
她一把拿过,按了下,明火顿时升起。
“玩火?”张楚岚问。
余小鱼没回答,转了个身,背对张楚岚,有模有样将烟叼在嘴里。
啪嗒点上火。
只是吸了一口,就被浓烈的味道呛住咳嗽。
张楚岚腾地站起,完全忘了自己的脚还在受伤,一把夺过余小鱼嘴里的烟,手指擦过她的嘴唇。
“你干什么?!”张楚岚喊道。
“哎!你快放开!”她扒拉开张楚岚的手,扒掉他夺去的香烟,烟头已经熄灭,但在张楚岚手心留下了一个烫伤。
她小心擦掉烟灰。
“你疯了!”她一边擦一边抬头看生气的张楚岚,想到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语气软下来,“对、对不起。”
率先道歉,抢占先机,张楚岚就没法说她的不是。
再大的气都消了,张楚岚伸手:“拿出来。”
像个训人的家长。
余小鱼只好拿出刚捡到的烟盒,递到他手里:“你的。”
又把打火机放上,加重语气:“你的。”
意思是,你可以抽我就不可以么?
张楚岚明白她想说的,恶狠狠说:“你就是不行!”
她“噢”了声,双手放在膝盖上,委委屈屈。
张楚岚转身,受伤的脚碰到桌脚,一时不慎,快要摔倒。
余小鱼此时猛地站起,脸上是委屈过后的不满,意图和张楚岚大吵八百回。
头顶撞到张楚岚的额头,迫使他往后仰去,余小鱼见自己伤到了他,赶紧伸手去扶。
她力气不是很大,不可能拉得住一个一米八的山东大汉。
混乱中,余小鱼把张楚岚压在了床上,“砰”的一声,额头碰额头,光听声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