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12(2 / 3)

楚岚主动接过话茬:“方才问了率水和李娘子。这率水倒是言无不尽。她是李娘子的贴身奴婢,道这李娘子时常出神地看着李安远,眼神满是哀怨,她猜想必是李娘子与李安远有何隐情,遂让她……杀了他。可没有证据,均是率水的猜想,还需继续查。”

“那李娘子怎么说?”小鱼往前走了一步,焦急问道。

“李娘子……”张楚岚眉头皱起,“她不愿说。”

“叫率水来。”小鱼道,“我先问问她,之后再审李娘子!”

小鱼来到关押李娘子处,推门而入,吩咐甲兵退下,她要单独审问李娘子。

李娘子抬头望来,眼中布满血丝,头发凌乱,不见丝毫邋遢。

只见美人眼中含泪,易碎瓷白的一张脸上满是哀怨。

“李娘子莫怕,我不逼你,来这里只是和你讲一个故事。”一般为官者审问需得严肃端正,可小鱼不同,脸上带笑,让李娘子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人甚是亲切。

“故事?”

小鱼淡晒:“一位女子的故事。这女子虽是猎户之女,但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女子的美从不是错,可敌不过怀璧其罪四个字。这一天,不知哪儿来的公子、老爷看上了女子,想纳女子为妾,女子不从……”她一直观察李娘子的表情,“却哪敌得过权势,绝望之际,女子被人救了。

“自古以来英雄救美就是一件美事,但难免落了俗。那女子自然有了心上人,可这心上人啊,年纪足以当女子的爹。虽朝中官员大多也纳年幼的女子为妾,可他不同,他不愿,不愿你的大好青春虚度在他这个身子进了半截黄土的人身上。

“但情之一字,又怎会退却,然后你便设法,进了这李府,嫁给了他的儿子,是吗?”

说到最后,她猛地提高音调,直接将女子的身份揭出,向李娘子问道。

李娘子此时冷冷一笑,见什么都已暴露,便不再做戏:“率水告诉你的?真是个会背主的货色。你莫不是以为我因爱生恨,杀了他?是我想救他……可他不愿我救。”

小鱼抿嘴不语,率水只道了英雄救美和李娘子的身世,并未多说,眼神一直躲闪,大抵是心虚。

想了想,小鱼开口道:“率水并非全盘脱出,大半由我猜测。说回正话,你心悦于他,你的眼神不会骗人,但并未是因爱生恨,这才令我最是不解。”

李娘子深吸一口气,却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是余小鱼吧。”

“……正是。”李娘子态度转变得太快,令小鱼微微诧异,但她并未表露,静静等她说完。

“这京城中谁人不知你这位余翊卫呢……一位女子得了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官身,我也曾想肆意……”她似是不愿多提,话锋一转,“你说对了,我确实求而不得。”

她眼睛带上了几分怜悯,凄惨道:“你是世上顶有运的女子,可你又是世上最无知的女子。”

李府另一边,李安远的房内。

张楚岚、刘少卿环顾四周,王也似是还未睡醒,靠在门旁闭目,也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

房内布局平常,只是床榻不远处便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正摊开一副字画。

画了一半。

是小桥、流水,人家,桥上还站着未画完的人的身影。

整幅画明明尚未画完,旁边却只写了一个字——君。

张楚岚纳闷,怪异,明明处处正常,却透着诡异。

他问一旁跟过来的小厮:“李大人平日体弱多病,怎还作画?”

小厮道:“噢……老爷他还没有参军的时候就是王将军府里的家仆,正是在战争上护了将军一命,且立下战功,这才脱了奴籍。听老爷说,他当家仆的时候就喜画画、念书,所以一闲下来就画画花、画画草,辞官以后为了方便也就在旁设了书桌。”

这人好生厉害!

奴籍难脱,更别说得了官身,想必李安远的一生甚是传奇。

重要的是,是在王蔼府中脱了奴籍。

这人,是王蔼的人。

张楚岚点头:“多谢。先下去吧。”

小厮退下。

刘少卿试探道:“可看出端倪?”

“线索太少,只能且走且看。”张楚岚道。

两人在房内翻看了一番,竟未发觉端倪,张楚岚站在书桌前沉思。

刘少卿办案多年,极少能遇到如此不拘于圣贤诗书之人,又无武将的粗重,于是存了将张楚岚当做后辈培养的心思,心想:如此机敏……说不定能挖到大理寺……

刘少卿从手下接过一张平面图,道:“你且细看,有何问题?”

张楚岚接过,不过一会儿,就察觉出问题。

他拿着平面图,用脚步丈量。

走过床榻、屋内圆门洞、书桌,再到门口:

“少了。”

刘少卿笑得欣慰,脸上满是褶子,尽是循循善诱的语气:“少了什么?”

这番话让张楚岚感受了久违的、来自于长辈的疼爱。这在步步惊心的朝堂之中,实乃珍贵。

张楚岚抬头肃色道:“少了三分地。”

他走到一堵书架面前,随后锁定一件摸得油亮的青花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