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在屏风后跪下,看了眼那个模糊的身影后,又迅速低头:“小鱼知错。”
“我还没说呢,你就先发制人。好吧,那我且问一问,你错在哪?”那头的男声不紧不慢地问出,并未有明显的怒意。
小鱼道:“错在……将事情闹大,打草惊蛇。”她抬起头,似乎在忍着笑,“但王蔼目前将视线都放在了张家的事情上,我们调查到了前朝国玺的所在之处,只要时机成熟,便可销毁国玺,乱党便再无复国的念头,除掉前朝复国的后患。”
那人道:“干的不错。只是啊……不用太过在意这国玺,无论有还是没有,这国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借机乱世的引子罢了。”
小鱼心中腹诽:说是这么说,还不是因为玉玺才不动王蔼……哎,陛下身为草根皇帝,就容易被一些所谓的贵族觊觎皇位。也不知这玉玺藏了什么……这么忌惮。
皇帝绕过屏风,扶起小鱼:“神神秘秘的,还以为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可是异国君主,光明正大得很!”
此人正是冯曜。
小鱼笑道:“营造一点氛围嘛……”
冯曜道:“此事干得不错,快收网吧……你那义父义兄也功不可没,”他突然想起什么,“小鱼,你知道我为何要你调查此事吗?”
小鱼面色如常,只是再度跪下,没了方才的嬉闹:“微臣不知。”
“一则你身家清白,二则你想往上爬。”
“是,微臣想当异国第一将军。”
冯曜笑问:“为何?你不像是野心勃勃的人。”
小鱼沉思了会儿,脑袋不自觉一歪,一副懵懂却又想努力触及一些思想深处的模样。
按皇帝的话来说,尽读兵书了,脑子其他东西都没装下。
小鱼道:“不知,我只是想,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想,也许是觉得女子不仅仅可以在家相夫教子,也可以大展宏图,也可能是我这身武艺不用在上面就觉得有些浪费,也许是想要地位和权利,想的太多太多了,反而一时找不到最‘想’的那个。”
冯曜蹲下来,和小鱼平视:“你跟她恰恰相反,她……反而什么都没有想。不过,你这样就很好,。”
小鱼没有问是谁,她猜到是谁,是一幅画像中的女子。
她扬起微笑:“嗯,我知道。”
冯曜拉上小鱼的胳膊,一扯,两人一同坐在了大殿冰凉的石板上。
相视而笑。
小鱼刚回到房间,就察觉到有人来过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枚飞刀就迎面而来。
她一时躲闪不及,就被刺中了肩膀。
她当机立断,并不想和敌人缠斗,于是立马飞身逃走,跑上屋顶。身后人穷追不舍。
还没跑多远,小鱼就感觉自己头晕脑胀,料是这飞刀撒上了毒药,幸而他们只是想抓活口,所以毒性不是很大。
小鱼知道,王蔼迟早会派刺客对她不利,更是日日防范,只是今日和冯曜见面开心了点,便有点得意忘形,竟这样被钻了空子!
药力发作,她手脚都在发软,一时不慎,脚下踩空了瓦片,便直直下倒去。
眼见着脑袋将要着地,一个身影掠过,稳稳接住了她。
接住她的那双手十分有力,但极为纤细——是个女子。
那几人见状,也顾不得什么抓不抓活口了,几枚飞镖掷出,直直射去。
来人宛若仙人之姿,轻易地躲过这几枚飞镖。
飞上屋檐,顺带赠送了几个高抬腿,将他们全部踢下大街。
等他们从地上爬起,人早就消失不见。
药性发作,小鱼很快闭上了眼睛,身体不能动弹,看起来像晕过去一般,但意识却强压着不愿沉睡,十分清醒。
她不知道此人是谁,为什么救她,有什么目的,所以十分警惕。
若是对她不测,就算逆着筋脉冲破身体的禁锢,也要看到此人的真面目。
小鱼感受到,她的脚步停了。
很快就有一个熟悉的男声急急问道:“宝儿姐,她怎么了?!”
是张楚岚!
小鱼没由来放下心,意识因为放松而变得昏昏沉沉,彻底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鼻尖是一股淡淡的幽香,让她一阵恍惚。
小鱼知道,自己五感天生就有些敏锐,包括鼻子,可以闻到他人身上不明显的味道,而这个味道,就是张楚岚的。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张包裹着他身上味道的床上,竟会这样恋恋不舍,不想动弹半分。
她有些不知所措,鼻子动了动,无神地望向上空。
这个味道,让她想起大理寺夜夺证物的贼人,掬清轩水下抱住她的那个人,平时共事的同僚,以及与她同听戏文《赵氏孤儿》的人。
还有……还有那个在梦中不肯回头的人。
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一头长发突然从房梁散了下来,冯宝宝倒挂着身子看向小鱼。
小鱼毫无防备,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像。
接着惊骇地发现,冯宝宝长得和那张画像一模一样,甚至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