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秦桦是渴醒的,睁开眼,黑咕隆咚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坐起来,看到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套,屋里空调呼呼的叫着。秦桦努力想,自己到哪里来了。大姐家?二姨家?只有他们两家有空调,看这床不像他们家。肯定不是自己在家里,家里没空调,被子都是凤凰牡丹纯棉布。她起身想上厕所,感到身子刀割一样的疼痛。当她伸手想摁住床帮起来的时候,居然碰到一个光不出溜的人,确切地说,是个一丝不挂的年轻男人。 秦桦“啊”的一声喊叫,把楼道的声控灯泡喊亮了,屋里脚灯也亮起来,这才看清是张四狗。她突然想到昨天的一幕幕,终于回过味来:“自己真被张四狗套了兔子,吃亏吃大发了。” 张四狗酒喝的不多,昨天他吃了两片药,吃了那么多羊肉,连续摸爬滚打,确是浑身乏力。看到秦桦醒来,心里发虚,担心事情败露,急忙上前安慰。 “妹子,昨天你喝太多了,非要回家。我也喝酒了,怕警察查酒驾,只能来这里休息一夜,咱们天亮回家。” 秦桦一头乱麻,不知道说啥,也不知道干啥。她感到下身有点热,掀开被子,自己穿的蕾丝透明红短裤不见了,那是昨天中午出们时才换的,是大姐专门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她现在像一条冰冻的无头鱼,哧溜光滑。这说明,自己掉进圈套,被人套了兔子,让人家占尽便宜给毁坏了。 “张四狗,你不是人。我叫你哥,你却把我的身子给脏了。”秦桦突然大哭起来,一边指着张四狗的鼻子大骂。 旁边的墙上传来咚咚的声音,隔壁邻居嫌他们吵闹,用力锤墙抗议。 张四狗这会儿害怕了,他怕秦桦的哭闹引来宾馆保安人员,再叫来警察,那就是被人堵在屋子里,实打实的抓女干在床,证据确凿,不容抵赖,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再去坐牢。想起前几年监狱里的日子,可是难以忘却的记忆,一辈子的疼痛,任死都不想再去的地方。 他跑到秦桦前面,“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我的亲妹妹,你不能生气。你骂我打我都可以,我不是人,我干的不是人干的事儿。昨天喝多了吗,我一时兴起没有搂住,犯了糊涂。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有啥要求我满足你。我给你买新衣服,给你买皮鞋。对了,我给你买一辆26新飞鸽自行车,帯大链盒的那种。只要你愿意,要啥我给你买啥。“ “你不是人,我啥也不要你的。我明天去派出所,拿着我的红短裤告你去。让你再去坐牢,坐一辈子牢,到死都回不了秦家沟村。” 张四狗急忙作揖磕头:“妹子,我做了大逆不道不要脸的下作事儿。你消消气,饶过我吧。我给你一大笔钱,算作补偿损失,行不行?”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进监狱,法律法办你。” “我给你一千块行不行?不行的话,我给你五千块钱,这样总行了吧。人家这个宾馆里的小妹,陪人一夜才到手800块钱,快活儿才挣300元,还得给宾馆提成。” 秦桦哭声小多了。五千块钱,那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她在家里养了三只羊,两头猪,到年底卖了还不到两千块钱。五千块钱等于她两年半的收入。她有点心动,又有点不甘。毕竟,自己拿一辈子的清白换这点钱,不能便宜这个坏人。 看秦桦犹豫不决,张四狗赶紧许愿:“妹子,只要你不去告我,我再加钱,给你一把手,一万。行不行?” 听说是一万块钱,秦桦不哭了。“你说话算数不?” “当然算了,不算遭到天打五雷轰。你看看,从昨天到现在,我说的那一个事儿没有给你兑现。相信我,绝对没有错。” 秦桦想想,从昨天见到张四狗,蹭车去县城、买衣服皮鞋、吃涮羊肉,他许诺的每一个事儿都办成了。如果不是喝醉酒,就不会被他占便宜,自己白吃白喝白拿,早早回家,可是赚大发了。没想到自己一糊涂,就掉进他的圈套。现在看来,他每一个步骤,每一件事儿都是有目的的,都在设套逮兔子。自己还以为能看清楚,不会上当,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栽在他手里。不过,能赚一万块钱也不算亏,有这笔钱就可以把家里的那三间老房子推到重建,盖个明三暗五的蓝砖红瓦,在村里人面前牛气一把。他们陈家因为老爹秦疙瘩的老实本分,住的蓝砖石板房已经成为全村最破的房子。如果凭房子评选贫困户,秦桦家肯定是第一户,全票当选。 有了钱赔偿,未必不是好事儿。秦桦还是年轻,她没有想到让张四狗留下证据,写个保证书。人说话都是一口气儿,看不见摸不着,到法庭也不能拿出来当证据。他现在说的再好,转脸不认账,你一点办法没有。 “那咱们现在走吧,赶紧回家,要不然,你父母找不到你,肯定着急上火,满村找你,或者到派出所报案,这事儿可就瞒不住了。”张四狗想快点离开宾馆,就像得手的老鼠要离开粮囤回到窝里。秦桦也想快点离开这里,一个大姑娘一夜不回家,爹娘会有很多不好的想法,满大街吆喝,发动全村人到附近地里寻找,最后真去公安局报案,丢人就丢大发了。秦桦点头同意了,让张四狗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秦桦下床寻找自己的红色短裤,在微暗的灯光下晃动美丽的鱼身,让张四狗药瘾发作,那玩意儿又昂头挺胸的站起身,对秦桦说:“妹子,离天亮还早,要不,咱俩闹一回?” 秦桦她那明白张四狗的意思,不想说话。红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