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张石头是张四狗的五叔,今年五十多岁。秦家沟83户人家,有426口人。张家门户大,兄弟多,张石头兄弟五个,加上堂兄弟,占村里多半人口。 秦家三口人气呼呼的来到村长家,张石头推着崭新的飞鸽自行车出门,准备到乡政府开会。艾春草不管那么多,一把拉住自行车后座:“村长,你侄子无法无天,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都敢做,今天你得给我们一个公道。” 张石头的儿子在海军当兵,他一年四季一身海军蓝旧军装,部队退休老干部似的。“春草,你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是谁,咋的了?” “你们张家的张四狗,他把华子给糟蹋了。”艾春草嚷道。 秦疙瘩一边嘟囔:“坏种张四狗,睡了俺闺女,还敢赖账,我要杀了他。”张石头一下蒙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张石头回过味来,大体明白一家三口来找他的目的了。安慰道:“这事儿要是真的,不用疙瘩哥动手,我这个当叔的就不会轻饶他,再把他送到监狱里吃几年牢饭。”他对身后的一个半大孩子吩咐:“张尾巴,去把你四狗哥给我叫来。” 那个叫张尾巴的孩子一路跑了。张石头把自行车扎在路边,对秦疙瘩说:“疙瘩哥,咱们弟兄老邻居,从老辈开始,多年没有红过脸,吵过架。别看张四狗是我侄子,只要认定是他干了缺德事儿,把他爹娘放一边,我给你做主。他爹娘护犊子,我大义灭亲,把他法办。” 艾春草说:“支书,反正这事儿指望你了,今天咱们就说个小鸡叨米,小葱拌豆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桦哭诉:“石头叔,你得给我做主,让张四狗进监狱。你不给我做主,我去乡里找乡长,不行我就去京都市找市长,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也得把张四狗法办。” 张石头一听秦桦发誓,心里害怕,对这个姑娘心里有点厌烦。他怕姑娘上访告状,弄得乡里县里人人都知道秦家沟出了强女干案,他这个支书会上受批,乡长书记公安司法那帮人有了理由,天天就会以查案的名义来村里检查,每次来就得好酒好菜招待好。吃好了喝好了没事儿,你得罪了一头,他正好有借口收拾是你,说不定会被撤职丢官。因为侄子张四狗下头舒服一下,把自己的村长职位给丢了,太不值。 话又说过来,可又不能真把张四狗怎么了,那可是血脉相通的亲侄子,上次张四狗在村外庄稼地里欺负人家一个姑娘,被市公安一路追查下来,他费尽周折没保住,判了三年,大哥大嫂三年没有搭理他,大狗二狗三狗也和他不说话,弄的他这个村长无法开展工作。农村大家族,讲血缘关系,叫一拃没有四指近,肛门再臭不能割掉扔了喂狗。姨娘不如姑,亲舅不如叔。堂兄弟不如一娘同胞的亲兄弟,亲叔侄不如亲父子。 不大一会儿,张四狗开着他的桑塔纳飞驰而来,如万马奔腾,烟啸尘上。来到几个人前面,一个急刹车,吱哇一声尖叫,耳膜都快被弄破了。张四狗把车停在路边,车没有熄火,戴着墨镜,抽着玉溪,火急火燎的走出来,一副二蛋呵呵的痞劲儿:“老叔,找我啥事儿,砂石厂活多事儿多,整天忙的我陀螺似的,一会儿也不敢耽搁。” 张石头喝道:“看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像啥。先把你脸上的驴碍眼给我摘掉,黑乎乎的,能看见路吗,你不怕把人给撞了。” 张四狗就有点赖皮的态度:“老叔,这是墨镜,看着黑乎乎的,其实戴上去啥都能看清。我和你说,这是高科技眼镜,戴上去能隔衣服看真人,看女人跟没有穿衣服一样,不信,你戴上看看。” 张石头知道张四狗是在耍无赖,跟自己开玩笑。绷住脸,似乎有意提醒张四狗说话注意,问:“你这几天又给我捅啥篓子了,人家可是上门告状来了。” 张四狗跳蚤一样蹦起来:“谁告我的黑状?” 张石头道:“秦家姑娘说你把人家给毁了,有这回事儿没有?” 张四狗跳起来喊:“诬陷,纯粹是诬陷。老叔,我这几天老老实实呆在砂石厂,门都没有出。有人告状,那是六月飞雪,比窦娥还冤枉。你不知道,这几天生意特别的好,每天出三四百吨砂石,进账三四万。再说,恁侄媳妇是个母老虎,我哪有胆量出去打野食。” 只从张四狗开车过来,秦桦一家三人都在看叔侄二人说相声一样。张四狗矢口否认这事儿,艾春草扑上来打骂:“张四狗,你干的好事儿,还不认账。我今天替你爹娘教训你,让你长点心眼。” 艾春草要打他,张四狗四处躲闪,不时用暗招还手,让艾春草吃了不少亏。张四狗还故意喊冤叫屈:“你们太欺负人了,冤枉好人,还打人骂人。” 秦疙瘩此时没有动手,甚至连动一下嘴的胆量都没有。秦家沟姓张,村里姓秦的只有他们一家,他个头年龄在张四狗面前都不是对手,何况人家张家是大姓,二三十岁的青壮年三四十个。那些人不动手,就这个张四狗就能把他们秦家一家招呼了。看着老婆挨打吃亏,只能干着急。喊道:“村长,你得管管你侄子,这是要往死里逼我们。” 张石头拦住张四狗,说:“既然没有这回事儿,那就罢了,我着急去乡政府开会,你开车送我一趟。有啥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秦家一家人没有话说,因为张石头就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张石头的意思就是赶紧走开,省得麻烦。这事儿拖一拖就连凉了,再一拖就黄了。过了几天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