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章凤翘上了马车，恰好贾长卿路过，喊了一声，“章凤翘！”

凤翘浑身一颤，姜启似乎感到了她身上微妙的变化，忍不住将她一把揽过来，柔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呢，他不敢乱来！”

“你下来！”

姜启握住她的手，手心里的暖意一点一点充盈着全身，让章凤翘忽然有了面对贾长卿的勇气，她没有下车，而是居高临下地站在车上，笑道：“这不是，贾公子么？有何贵干？”

贾长卿看着身边的姜启，醋意大发，“他是谁？”

姜启没说话，等着身边的章凤翘介绍，章凤翘道：“哦，这位，是姜府的四公子，你不认识吧，我今天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吧。”

“我是说他和你什么关系？”

“你想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呗，还要我再多说么？”

“你……你不要脸，你逃婚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贾公子，我想如果我逃婚是为了他，你不应该来追究我有什么问题，而是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怎么就比不过人家姜四公子呢？”

姜启在一旁听了直笑。

说罢，章凤翘也累了，就拉着姜启的手进了马车，“四爷，咱们走吧。”

贾长卿一时无语凝噎，怎么感觉她说的这番话分外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长卿，你怎么了？”

“在外人面前，还是和我保持距离比较好，毕竟咱俩都不是小孩子了。”

“哦。”

“还有这个荷包，实在有点寒酸，你知道，他们会看不起我的。”

“可是我……绣了很久的……长卿……我真不明白……”

“你自己想想吧，我想你会明白的，不能每次总让我来反思吧？你也应该想想你的问题，本来我母亲就不同意咱们的事，你还不知道收敛一些，上次还让你娘来我家提婚书的事情，这不会是你怂恿的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了！”

章凤翘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还没反驳，贾长卿已然愤愤甩袖离去，可是她也知道，第二天，贾长卿就会为自己的失态来和她道歉：“栩栩，对不起，昨天是我失态了，我只是心情不好，并不是真的那样想的。”

章凤翘笑着摇摇头，“我知道，没事的。”

然后贾长卿就会花三文钱买一根糖葫芦给她。

“你不吃吗？”

贾长卿笑道：“不了，你吃吧，我娘叫我别乱花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还是把钱攒起来买书，好早日挣上个功名。”

章凤翘心里陡然跟有针扎似的，好像自己太任性了，让他破费钱了，于是这冰糖葫芦也吃得很勉强。

夜晚走在花灯下，耳边又听见卖糖葫芦的声音，不禁回头遥望着那插在干草桩子上的一串串火红的冰糖葫芦，就像雪天里的红梅似的，格外的明亮耀眼。

可是……可是，我从来没吃过甜的冰糖葫芦……外面的糖衣太脆了，一口咬下去，口里只留着山楂酸涩的味道。

姜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那卖糖葫芦的，笑道：“原来你喜欢这个呀。”

“我……”

章凤翘还没答话，就被姜启拉着一路小跑到卖糖葫芦的汉子身边，“老板，这糖葫芦怎么卖？”

“三文钱一串。”

“来……呃，我都要了！”姜启塞给卖糖葫芦的小贩一锭银子，接过干草桩子。

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竟然在街头扛着一把冰糖葫芦，真是太好笑了。

章凤翘乐了，笑道：“姜四公子出手真是大方！”

“哎，你还别说，我还从没吃过这东西，不知道甜不甜，你先尝尝？”

章凤翘咬了一颗，浓厚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嗯，是甜的！”

她声音一涩，原来，本应该就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