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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衣服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封请帖,邀请姜缨明日前去顾府参加春宴,姜缨收好了帖子,心想,怪不得这几日没动静,原来后招在这里。

翌日上午,姜缨换上顾府送来的春衣,任由侍女打点好妆发,在白芙惊叹的目光下坐上了去顾府的马车。

马车驶到顾府,姜缨下车。

左边,顾侍郎携礼部几个同僚疾步而来,衣袂翩飞,及至跟前,向她问好,“姜姑娘,几年未见,别来无恙?”

姜缨行礼,微笑,“甚好,几位大人可好?”

“亦甚好。”

右边,长公主的华贵车驾已至,长公主一下车就免了所有人的礼,直奔姜缨而来,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姜缨的春衣,“阿缨,这衣服真美。”

姜缨笑道,“公主今日神采焕发。”

长公主咯咯地笑。

左右夹击不说,府门中间,顾夫人领着其他夫人笑意盈盈靠近姜缨,“我就说,这身是极称缨妹妹的。”又请长公主及姜缨入府。

长公主在前,姜缨紧随其后,面不改色地一脚踏进府门,来至春宴的庭院。

庭院阔大,美景绚烂,院中筑有台子,台上已有舞乐,想是礼部的乐人舞人在此,顾侍郎及礼部同僚不知去了哪里,已不见人影了。

姜缨本想随便寻个座位坐下,不想被长公主扯了衣袖,带到上座去了,只是与长公主同坐,到底与礼不符,她最终坐在了长公主的下首。

长公主失去和她窃窃私语的机会,不免叹息,及至众人皆已落座,舞乐又换了一拨,只是众人心思各异,能否看进心里就不知晓了。

侍人提酒而来,酒香扑鼻,姜缨目光一动,长公主窥过来一眼,命人为姜缨斟满,笑道,“我知晓阿缨酒量好,想来在京外也没少喝,不过这几年,京中的酒就没机会喝了吧,今日可要尽情饮。”

姜缨笑起来,“公主先请。”

姜缨对饮酒很有兴趣,酒量也可,也曾喝倒过长公主,但还不到千杯不醉的程度,诚如顾夫人所言,酒水入肠,醉起来可不就是将什么都吐了个干净?

见长公主一饮而尽,姜缨亦将满杯酒水一饮而尽,两人对视,齐齐一笑。

长公主也是爱酒的,她克制自己,放下酒杯,顾夫人及其他夫人捏起酒杯,朝姜缨而来,一一请姜缨饮酒,姜缨一不管多少,皆是一饮而尽。

饮到最后一人,那夫人羡慕极了,“缨妹妹,你这酒量,是否比往年更胜一筹?”

姜缨目光一片清明,“兴许是吧。”

众人心道不好,长公主不以为惧,“以前喝得比这多呢?”

姜缨饮完最后一杯,几位夫人已不胜酒力,有个仅饮一杯就晕乎乎了。

姜缨笑了一声,一把扯住已晕的那个,“这几年,你的头疼可好了?”

那夫人转过头来,感动极了,“缨姐姐还记着我这毛病呢,已不疼了。”

“怪不得能喝酒了。”姜缨拿起酒杯递过去,“那再来一杯?”

那夫人听话地又饮一杯,喝完身子一软,已醉倒在姜缨怀里了。

姜缨状似无辜地看了看顾夫人,顾夫人头皮一麻,赶紧命侍女扶她去房间醒酒。

走了一个,还有几个。

姜缨又拿起酒杯,几位夫人心头一跳,果听她续道,“这几年,我时常想起你们,我记得你们爱看我舞枪……”

姜缨那长枪护过她们几次呢,她们是多么感性的姑娘们啊,不等姜缨的话说完,咕咕咚咚几杯下肚,不出所料地又晕了几个。

顾夫人甩甩脑袋,还能撑着,趁着姜缨帮侍女扶其他夫人的时间,懊恼地问长公主,“原以为一杯杯灌下去,阿缨定会醉了,可眼下她这酒量大涨!”

“去把秦夫人喊来。”长公主吩咐随从。

若说朝中世家姑娘夫人们,哪位酒量最大,非兵部秦尚书的夫人所属,曾经姜缨是喝不过秦夫人的。

随从速速去了。

顾夫人终究就是醉晕了,顾侍郎及同僚匆匆出现,顾侍郎命人送顾夫人去醒酒,长公主与姜缨还在隔着桌台对饮,不服输似的一饮一杯。

又一杯下肚,长公主已目光微迷,她放下酒杯,“杨文州不喜我饮酒,我不能喝了。”她凑过去,将下巴枕在姜缨肩头。

姜缨目光明亮,勾了勾唇,听她低低问,“阿缨,你告诉我,当年校场你为何要刺皇兄?”

姜缨为自己斟酒,手上动作稳如泰山,人人都疑她为何敢刺柳渊,人人都问她为何敢刺柳渊。

长公主的声音绵软无力,“我想过,若你对皇兄有意,怎舍得伤他呢,可你这人惯会藏的,什么都藏起来……”

姜缨五指拢紧了酒杯,双眸一闭。

柳渊……

柳渊是天命所在,自打出生起就是那高高在上耀眼夺目的存在,其余皇子比起他不过荧火之光。

宫中偏宠他,朝堂偏爱他,他从不缺什么任何东西,便是姑娘,他若不定太子妃,京中世家所有适龄的姑娘无一人会议亲,只静静等着哪日他心血来潮垂眸看过来一眼。

而姜缨只不过是一个承蒙皇恩庇护的孤女。

但孤女是无畏的,她不要远远地望着那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