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像是懒得理他，直接收回视线。

然而段承不肯轻易放过：“哎，听说你和黎今晚在学校外面吵架了，真的假的？”

“瞎说什么。”

“可不是我说的，现在都这么传。”

段承点开聊天界面，给姜然看着最近别人问他这件事的聊天记录。

姜然瞥了一眼：“他们挺闲。”

段承：“那可不，谁叫你跟学校里讨论度高的人谈恋爱呢。不过我发现南衡两极分化挺严重，一半人对这种事一无所知，另一半像是泡在了八卦罐子里。”

段承的话让姜然想起了高中时期。

那个时候追他的人很多，但他从来没有和任何女生传出过绯闻，甚至，高中的那些人远比现在这些人更爱八卦。

可现在他和黎今晚，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别人眼中的一对。

从他们被拍到两次开始，再到后来她主动上前。

不过，他很清楚她没那个意思。

姜然向后靠着椅背，拿过桌上的手机，看到两条未读。

她把推脱的余地堵住，直接把选择权交给他。

姜然下意识侧眸。

段承接收到他的视线，笑着问：“怎么了？”

“请女生吃饭该请什么。”

姜然本来觉得，这样问没别的特殊含义，偏偏心跳刚好加快，仿佛在戳穿他的淡然，还告诉他别装了。

段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

姜然拉住段承的衣领，将他的身体带过来。

这架势看起来像要打人，然而姜然只是盯着段承的眼睛，声音变得微弱：“请她吃什么比较好。”

“淡定，淡定。”段承慢慢拿开他的手，整理着衣领，“她在学校外面吃过些什么？”

姜然回忆了下：“火锅，烤肉。”

段承看着面前的菜品和碳烤炉，给出建议：“那还是火锅吧，再吃烤肉怕你没心情跟她聊天。”

话音落下，除了其他人的聊天声，旁边只剩安静。

段承侧身靠着座椅扶手，打量起姜然，不禁感慨爱情这东西，到底还是能改变一个人。

-

五点左右，穿梭在校园里的人不算多。

黎今晚站在学校门口刻有校训的石碑处，抬眸看着面前的活动展示牌。

大一新生为期两周的军训刚刚结束，上面张贴着许多日常训练时拍摄的照片，她的视线偏移，很快注意到放在正中间位置处的几张。

可能是有人出于私心，中间位置几乎摆放着列方队和跑操站军姿时的班级照，只有一张格外突兀亮眼。

她看着照片上的人，眼睫轻眨间，那样的画面像是在面前放映。

他规规整整地穿着军训服，褪去散漫悠闲，目光坚定有力，身姿仍旧洒脱不羁。

黎今晚想起就在昨天，他们坐在草坪上聊的那些话。

明明都有着类似脱离家庭的经历，可他们两个人像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心境也大相径庭。

她以为，他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会像沈君怡和姚童那样。

没有任何幸福快乐之外的困境。

“看什么呢？”

倏然间的声音让黎今晚回过身，伸手推着他往前走。

姜然轻笑：“怎么了？”

“没事……”

黎今晚回头看了一眼，确保这个位置姜然不会看到那张照片。

“我们去吃什么？”她收回视线问道。

“火锅？”姜然想了想，“想吃吗，或者烤肉也行。”

黎今晚：“我都可以。”

中午吃饭，姜然虽然问了段承那个问题，但其实他并没太放在心上，没打算听取段承的建议。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他一时间只能想起段承的话。

姜然：“这个时间吃饭会不会有点早？”

黎今晚：“还好。”

姜然：“那我们去买杯奶茶。”

黎今晚：“好。”

她恢复到之前那种一问一答的模式。

不清楚别人是什么样子，姜然觉得他像是在犯病。

黎今晚顺着他说话的时候，话少又平淡，他感到些许烦躁，可上午她主动一次，他又会心神不宁半天。

姜然微微叹气：“走吧。”

脑中想事，嘴上说话，再试图有所行动。

各种思绪缠绕，姜然下意识伸手，甚至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举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