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用力到周量一个男人脸都瞬间肿了。

关韵诗立刻提起包包，慌乱地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赶紧起身往餐厅外走。

原来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不止一次，她没有早恋过，但跟过其他班的优秀男孩子出去玩过，高中那次——那个男生在他们那个烂学校成绩很好，全年级第一名，收到对方署名的短信时，她很惊讶。

对方约她周末在学校隔壁两条街的ktv见面。

那时候关韵诗用的是姐姐淘汰下来的按键直板机，盯着短信看了很久，先去找姐姐们借衣服，再回了“好”。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找大姐借了小熊卫衣，找二姐借了百褶裙，一大清早爬起来烧水洗头还被妈妈骂了。

妈妈的责备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她小心翼翼把头发梳直，闻一闻发尾的香气，劣质洗发水的茉莉香味浓烈，她满意地点头，再在耳朵旁别上一个粉色发夹。

这是她从日本杂志里学来的，隔几个月她会省下20元买某薇。

她有听别人说年纪第一名是省城转过来读书的，家里很有钱，在镇上开连锁酒楼。

如果跟他在一起，那她应该每个月都可以买杂志了吧。还有，她一直想去烫头发，但妈妈不肯给她出这个钱，如果是有钱的男朋友，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当时还是高中的关韵诗，蹦蹦跳跳去了赴约地方，ktv她来过几次，下午一个小包厢只有20来块钱，每个人aa的话，不用花多少。

男生提前到了，还在ktv点了饮料和小吃。包厢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

关韵诗一边喝饮料，一边脸红地在点歌台屏幕上找自己会的歌。

要情歌合唱吗？

她看一眼对方，男生脸也很红，但一直盯着她。

情歌还没开始唱，就有人闯了进来，是几个女生，其中一个直冲男生去，另外几个围住了她。

她借来的小熊卫衣和百褶裙被泼上了饮料，那几个女生骂她勾引别人男朋友，还推她抓她头发，她一直躲说自己没有，可她们不听。

原来那个男生有女朋友了，只是是外校的。

最后男生正牌女友对她说：“下次再见到你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我就扒了你衣服，让大家都来看。”

关韵诗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正牌女友不满意她的反应，掐住她脸，“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她哭得很惨。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男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偷吃惯饭，他正牌女友不知道捉到他几次，两个人却一直没分手。

高三的时候，她还在学校后门巷子撞见了男生和正牌女友，这次可比打她那次还要凶，男生都被压着跪下了，正牌女友左右开弓打巴掌，还有人录视频。

有人发现了她。

“这不是上次那个女的吗？”有人说。

关韵诗马上转头就跑，她不想挨巴掌。

——

“嫂子！”

周量看到关韵诗快步离开立刻想追，但他旁边的女郎挡着他去路。

他从来不打女人，但此时是真的有点火，抓起餐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水，“你发什么疯？在一起的时候就说了好分好散吧，你自己也讲自己不是玩不起的人，现在演什么痴情女负心汉的故事？”

旁边有客人掏出手机在录视频。

周量心火更重，对周围人吼了一句不许拍。等他把餐厅的事处理好，关韵诗早就不见踪影，打电话也不接。

傍晚的时候，周量在关韵诗家小区门口堵到了人。他远远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玥玥！”

小身影脚步一停。

周量拿出买好的棉花娃娃，“你看，叔叔给你带了什么？”

原来的小女孩喜欢芭比娃娃，现在的小女孩好像更喜欢棉花娃娃。

这还是他找人请教出来的答案。

果不其然，看到棉花娃娃，小身影立刻跑了过来，“叔叔”“叔叔”叫个不停。

“玥玥，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把东西——”

大身影跟了过来，话没说完就被周量打断，“嫂子，我怎么能算别人？你这话说得就伤我心了，也伤我和嘉阳的感情。我和嘉阳是最铁的兄弟，他原来没少帮我忙，他现在走了，我帮他照顾下老婆孩子理所应当不是吗？人走茶凉的话，我也太不是人了。”

他停了一瞬，摸了摸自己鸭舌帽下的脸，“中午的事让嫂子见笑了，我已经处理好了，今天晚上不知道能不能蹭嫂子一顿饭？中午的事不是还没谈吗？”

他看到关韵诗手里除了提着玥玥的书包，还有一小袋菜。

肖嘉阳刚结婚那阵没少吹他老婆做饭好吃，能有多好吃？还能比五星级酒店厨师做的好？无非是爱情滤镜。

肖嘉阳死了，吃不着了，他作为好兄弟帮他吃两口，无可厚非不是吗？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给他这个好兄弟吃，就会给别人吃。

关韵诗就不是个能守得住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