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定定地看着弗瑞手里的瓶子:“你得先给我研究它。”
然而弗瑞收回手,将琥珀金交给身后的特工:“这不是你的救命稻草,托尼。”
“你在说什么?不是你让我寻找答案的吗?”
“不是这份答案,不是钯中毒的答案。”弗瑞眼中多了一丝怜悯,“无论人走到怎样的境地,都应该对某些接触后必然付出代价的禁忌力量敬而远之。比起琥珀金,你更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生活周围。”
托尼的脸上浮现出被戳穿的愤怒。
他尖刻地说:“所以你在指望我这个快要死的人,研究怎么让人类科技坐上火箭快速发展、提取谁都没见过的新能源……”
“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我才会找上你!”弗瑞抢着说道,“你不是天才吗?这种至少领先50年,别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技术,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研究透彻?”
“哦对不起,我承受不来。等我半只脚踩进棺材的时候,你再给我喂一口瓶子里的神奇药水来替你卖命吧。顺便求求你告诉我,弗瑞,你是怎么做到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让人想过把你吊死在路灯上的?”
说完,托尼不等神盾局局长回答,大步冲进病房坐在谜语人和福特汉姆对面:“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快说出来让我洗洗耳朵。”
他被激起的怒气难以发泄。中途托尼尝试过拨打赫尔克里的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和赫尔克里之前在警局时一样,应该是蝙蝠侠采取一些小手段切断了外界联络,免得暴露谈话。
之后他又打给小辣椒,得到‘你不用工作可是我得加班’的回应。
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又过了枯燥的十几分钟,钢铁侠开始指导福特汉姆猜谜语。他和谜语人之间进行了一些针对对方智商以及人格层面的相互侮辱,后来由于没有决出胜利者,不得不偃旗息鼓,而后索然无味地聊起了共同话题:赫尔克里。
托尼说:“他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谜语人:“我不知道怎么界定我们的关系。打个比方,当我停下来时,总能看见他的身影。但假如我想要触碰,却永远感受不到他存在。尽管我向他走去,然而我们之间仍然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提问,他对我来说是什么?”
福特汉姆痛苦抱头。旁边的人工智能跳出了搜索引擎界面,托尼扫了一眼,回答说:“地平线。你的那个谜语,谜底是地平线。但是停止用它来形容赫尔克里,你真的恶心到我了。”
度秒如年。
对房间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福特汉姆不想听谜语,两害相较取其轻,挣扎着对托尼开口:“已经过五点了,斯塔克先生,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想证明点东西。”托尼面无表情地回答,“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不想做、而没有想做却做不到的事,你明白吗?”
“……?”
福特汉姆眼中,过往那个意气风发、游戏人间、目中无人的托尼·斯塔克最近似乎有所变化,又好像哪里都没变。钢铁侠仍然飞在空中俯视他们所有人。
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除了纸面上的公式和小数点外,究竟还有什么他在乎的东西?
谜语人靠在床头,撑着下巴看向福特汉姆,脸上带有一丝莫测的微笑:“我总是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我是什么?”
福特汉姆待不下去了。
这个病房里面所有人智商都远高于他,能力也远高于他。严重受挫的自尊心扭转了对死亡的恐惧,起初他想为了苟命和钢铁侠绑定在一起,现在他只想去没有人烟的地方度过余生:“我不知道,尼格玛先生。我要走了,你们两位自便……”
话未说完,房间四周的墙壁上忽然燃起火光,火舌舔舐着天花板和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包裹向病床。浓烟四起,温度迅速升高,福特汉姆抑制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床沿边缘。
托尼跳了起来,喊道:“星期五!!”
“收到,先生。”AI冷静响应。
钢铁侠的手提箱里投射出冰蓝色的光芒。无数道光在滚滚烟尘的空气中交错、形成具有网状结构的屏障,与四面而来火焰对冲。紧接着,迈进屏障内的烈焰像是不稳定一般颤抖起来,甚至有部分火舌在爬动时反倒冻结了附近的物体。
它们仿佛无法挣脱某种未知力量,前行时越走越慢,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最终化成毫无威胁的火星,无能为力地飘向病床下方。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燃.烧瓶。
劫后余生的福特汉姆呆滞地抬起头,看向站在房间中央、显得有些不屑的托尼·斯塔克。后者正对着房门,门外是毫无惊讶之情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
“别误会。”弗瑞说,“我也是刚刚得知这里有一场针对福特汉姆先生的谋杀和灭口。不过看起来,有的人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