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星河。(2 / 2)

能理解了。

这一日,玉卿久正在花满楼的小楼里。花满楼的六哥也在,这位花家六郎不擅音律却偏生喜欢吹笛子,而且这人还偏偏毫无自知,总觉得自己的笛音宛若天籁,因此每次来到自己七弟这里,他总要给他七弟露上两手。若是“不巧”玉卿久也在,这花家六郎就更要好生吹奏一曲,好让他家小九更崇拜他这个六哥才是。

花家六郎若是单纯的吹笛子也就罢了,偏生他不自觉的在这笛声里带上了自己的内力,玉卿久第一次听的时候差点被他弄得真气紊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翻涌到喉间的血腥气压下去。

不过后来玉卿久发现,在花六哥吹奏的时候,她如果以内力入琴音,与之相和的话,不仅能“抵挡”花六哥魔性的笛音,还能顺便精进自己的内息,于是后来花家六郎来寻花满楼的时候,玉卿久就总也会抱着自己的琴一道摸过来。

花家六郎难得遇此知音,于是来他家七童的小楼的次数更多了些。

叶英知道自己小徒弟和那花家的六小子一道作出了怎样的花样之后,他暗暗摇了摇头,转而提点了一下花满楼封闭听觉的法子——大庄主并不想承认,能把一首琴曲弹成那个样子,他家小徒弟的琴艺还是他手把手亲自教的。

那个轻功蹩脚的姑娘即将跃入二楼的窗户的时候,玉卿久皱了皱眉,转而一道剑气扫过,对方便被这道剑气弄得迅速往后坠去。玉卿久转而飞身而下,一下将这个姑娘揽入怀中,近乎没有半分借力的,她只是微微一旋,就带着那个姑娘款款落地。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是须臾,花满楼的小楼里的那些花都安然无恙,而那个有些冒失的姑娘也被人安安稳稳的护在了怀中,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两相圆满。

玉卿久只觉得自己揽入怀中了一把瘦骨,现下的江南姑娘多是娇弱,不过身轻如燕到这个程度的,也还是要让人皱眉了。

将人好生放好,玉卿久冲她拱了拱手,道:“在下失礼了。”

那姑娘看着玉卿久的一身明黄和澄澈见底的双眸似乎呆愣了一下,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多、多谢……”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往下说什么,后面那些追着她的人就呼呼喝喝的围拢了过来。玉卿久的身量在女子之中算是高挑,和那些追过来的人也没有相差很多,不过那些人大多肌肉虬结,一见到玉卿久这样的“小白脸”,这些人脸上都有些不屑。

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直接指着玉卿久身后的那个姑娘说道:“你个臭小子,难道还要包庇一个偷人东西的臭娘们儿么?”

偷人东西。

玉卿久这一次是真的要皱眉了,她回过身去,望着那个似有瑟缩之意的女子道:“姑娘,他们说的可是实话?”她的言语还有几分温柔,不过却更多的是一种严肃,定定的望向那个小姑娘,玉卿久再一次问道:“姑娘是否拿过他们的东西?”

“我……”那女子带出了哭腔,却是一把攥住了玉卿久的衣袖,道:“公子信我,我虽拿了他们的东西,可是我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我虽然是个偷儿,却只偷强盗的东西!”

玉卿久听着她的哭诉。这是个生得很好的姑娘,不是那种艳压群芳的姿容绝色,而另带着一种清新的感觉,仿佛每个少年人的梦中,都曾经有过这样一位娇小可人的邻家姑娘。她此刻软软的拉着你的衣袖,哭诉着自己的苦衷,你会不会也有刹那的心软?

至少,在场的三个人是没有的——花家六哥刚有了议亲的对象,那是他的青梅竹马,以至于他眼中再也容不下旁的姑娘。而花满楼自然不必细说,他看不见这人是如何的楚楚可怜,也看不见围追她的那些人是如何的凶神恶煞,花满楼知道的,便只是那些人过来追拿一个偷儿,而那个偷儿恰好是个姑娘罢了。

至若玉卿久,她承蒙叶英教导,最是讲求行事端方。对方这种行径在她看来,纵有苦衷,然而她却也并不赞同。

于是,玉卿久冲着那人伸出了手,道:“无论姑娘有什么样的难处,偷东西总是不对的,还是先将东西还给他们吧。”

眼见着玉卿久态度坚决,她身后的两个人似乎也没有要帮忙说话的意思,那个女子咬了咬唇,终于不情不愿的将一块铜牌递给了玉卿久。

玉卿久看了看那铜牌上写着的“青衣”二字,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而后将那铜牌递给了为首的那个人。

那个人一愣,眼神飞快的闪了闪,最终硬着头皮道:“妈|的,这小白脸还是个怂货。不过我青衣楼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偷的,我还要她一只手才行!”

他将“青衣楼”三个字咬得极重,而且还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直吓得那姑娘惊叫一声,一下子又躲回了玉卿久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