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在车里把自己的怀疑跟许东博说了一遍，许东博说：“等下见机行事。”

前面就是村委，门口站着一个人，不像是村里的人，大约三十岁，穿着一身西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嘎。

许东博突然踩了刹车，他停在了路边，前面田忠林的车走远了，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董乔看见村委门口那个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跟着田忠林一起的那个穿黑色夹克的男的，你一会想办法单独叫他出来。”他说，“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你认识他？”董乔问。

许东博点了点头：“汇远公司的销售总监。”

汇远公司？

董乔想起来了，这家公司也是做智能机器的，但规模小很多。

“你让他帮我们套话？”董乔明白了，“信得过吗？”

“你和我都不方便出面，田忠林一定会有戒心。”许东博回答。

董乔：“他约了汇远的人来村委，莫非是想学我们，让村里出面谈一下采桑机的事？”

董乔记得，上次田忠林购买采桑机的事，让许东博给搅合黄了。

现在她也知道了真相，上次许东博暗中打了电话给东博的人，作废了和田忠林的合同，还主动赔了违约金给他。

“我不会让他谈成的。”

他们把车停远了，坐在车里等着。

田忠林和两个男人一起下了车，跟门口程伟热情打了招呼，几个人勾肩搭背往里面走，进去之前，程伟暗中往许东博这边瞄了一眼。

距离有点远，他甚至看不清车里有没有人。

许东博一边用手机编辑信息，一边跟董乔说：“大致情况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们只需要在这等结果就行。”

董乔嘴一扬，做了个复杂的表情。

许东博看笑了：“你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董乔抿着嘴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顾虑：“怕打草惊蛇，到时候我要再想找到证据，估计更难了。”

许东博大手伸过来，轻轻落在她头上：“放心，我有数。”

本来以为要等很久，结果半个多小时后，许东博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是一段录音，时长15分钟39秒。

“齐大力先生是吧？”

“哎程总，您叫我小齐就行。”

录音背景音空荡荡的，音量比较低，听起来像是某个角落。

“我有个事想找你帮个忙，价格可以谈。”

“程总你有事就吩咐，谈什么钱呀。”

“不不，这事得出钱，这个数。”

一阵沉默后程伟接着说，“先付你一半，事成之后，再给你另一半。”

“这、这这不合适吧。”

“你就信我，我这钱出得比田忠林的多多了，他的你都帮他了，怎么就不能帮我？”

“他、他跟您说了？”

“这事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董家蚕厂解毒过程都直播上网了，底下的网友又不是傻子，董家那个女人更不是傻子，用脚趾头猜都猜得到这是同行干的。”

“她猜到了她也没证据啊，我特意挑的那天大暴雨去的，监控也被我挡了。”

“所以嘛，你再帮我一次。”

又一阵沉默。

“程总，您跟董家那女人也有仇？不过这回真不是我不想帮您，听说她也不好惹，真把她惹急了我怕她狗急跳墙！”

“你看你，这次不是搞她！”

“啊？换人了？那没问题！您把地址给我，我找机会动手。”

“放心，而且这次没监控，你只需要避开人就行，对了，你上次给董家用的什么药？”

“好像是吡虫啉，对，就是吡虫啉！”

“这次换一个，省得被人查出来，你看着办，总之有效果就行。”

“好，你放心。”

“那咱俩加个微信，我先把一半的钱转给你。”

一阵窸窣声，程伟应该是拿出了另外一部手机，一阵叮咚声，紧接着是齐大力一阵傻笑。

看起来是一笔不小的钱。

董乔：“你给了他多少？”

许东博：“你猜。”

董乔没猜，回了一句：“败家子。”

许东博笑了笑：“气什么，我能拿回来，对了，录音发你，你留着。”

董乔淡淡一笑：“我要招集全乡蚕农过来，公开公告播放这段录音，对你那个叫程伟的朋友不会有影响吧？”

许东博：“.......公开放？”

这还不得炸锅了！

董乔：“不行吗？！”

许东博：“.......行，你说了算，我跟程伟打个招呼。”

董乔一抬眉：“谢谢了。”

许东博：“我以为把他送进监狱就够了，没想到你更狠。”

董乔一边划着手机，一边说：“这种人，必须让他在村里身败名裂，再也混不下去，否则他总会不断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