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推辞的,这本来也是她来找他的目的。对方都开门见山了,她还担心什么呢。
“你为什么拿我的丝画?”董乔坐在副驾驶,徐一成开车很急,不断变道加塞。
“这话等你见到我妈,就知道了。”徐一成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那换个问法,你是一早就知道我家有这画,还是临时发现的?”董乔问。
“那天本来只是要找个换锁的工具,是无意间发现的。”
“所以,这副画和你们家有渊源?”董乔又问。
徐一成没回答,像是不想回答。
“你认识一个叫蒋立朋的人吗?”
徐一成依旧不回答,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和董乔第一次见他的印象完全不同。
接下来的路程,董乔不再提问了,车里一直保持着沉默。
大约三十分钟后,车子在一辆老旧宅子前停了下来。
这里应该属于章州郊区了。董乔跟着徐一成往里走,院子里一个约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整理花草,听见声音一回头,微笑着叫了声一成,目光落在了董乔身上。
徐一成说:“她就是董乔。”
董乔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隐去。
徐一成回身把宅子的大门锁上,像个卫士一样守在那里。
这个女人是徐一成的母亲,刘若兰。
她放下手里的剪刀,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甚至都没招呼董乔坐下。
董乔立在一边的看着她,这个人她完全不认识,为什么好像对自己有特别大的敌意?
“画是我们拿的。”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了。
“请说说偷画的原因。”董乔语气也不好。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人家,偷了画,自己好像还特别有理一样,如今把她带到家里来,甚至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刘若兰冷冷笑了一声:“偷画?这画本来就是属于我刘家的。”
“瞎扯!我爸一直都跟我强调,这画是他亲手做的。”董乔愤然道。
“董刚这个不要脸的!”刘若兰突然站起身,“他就是在放屁!”
董乔脑子嗡一下,眼皮直跳!
这个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这么侮辱她死去的父亲?!
“这位女士,注意你的言辞!”董乔看在对方是个年长的长辈,又不熟悉,用最后仅有的一点涵养警告了一句。
可紧接着,她觉得自己头上咣一声巨响,一阵剧烈的痛感传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灵堂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手脚被人绑在了身后,自己是个跪姿趴在地上的。
她强忍着头疼适应了一下光线,面前的墙上有一幅遗相,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遗相旁边点着两根蜡烛。
看起来特别恐怖。
董乔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层掉,环顾了一个这间屋子,除了她之外,徐一成和刘若兰不知去向。
她想站起来,但双腿此刻都是麻的。
“徐一成!”董乔大喊了一声,她感觉到遗相两侧的火苗晃动了两下,根本没有应她。
巨大的恐惧包裹着她。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个女人遗相,手脚都被绑着,身上的包也被拿走了,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家人到底和她什么仇怨!
莫非这画真是她刘家的?不可能!董乔相信董刚绝不会骗他。
“徐一成!你出来!你们是不是有病啊!莫名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董乔又怒又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扯着嗓子乱骂。
可她骂了几句,外面依旧没有一点反应,好像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歪坐在地板上,费了好大的劲将自己跪着的双腿一点点伸直,等到麻感终于消失了又将腿一点点缩回来,慢慢想办法扭动着身体站了起来,双脚一齐跳着跳到了窗户边,拿自己的肩膀撞着窗户,一边撞一边怒喊 :“徐一成!你给我出来!徐一成!”
她喊了好久,又累又疼又渴,眼光瞥到墙上的遗相,又心生恐惧,不断加大音量喊,她想着,如果徐一成和他那个变态的妈在家,一定会忍不了这种吵闹会过来看看她。
可也不知是这两人真没在这附近,还是董乔低估了他们的忍受力,董乔喊得嗓子都起火了,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董乔想哭,早知道是这样,她就带钱琅来晃瞎他们的眼睛了!
烛火还在摇曳着,董乔喊累了,顺着窗户一侧的墙壁慢慢坐到了地上,她不知道几点,不知道是在哪,她还在徐一成家吗?还是说徐一成打晕她之后把她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董刚到底和他们有什么仇?莫非,莫非死去的这个女人,和董刚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