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受膏(3 / 3)

向懂得分寸的好友,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为什么偏偏在望月玲央上一切秩序井然的规则、限制都变得失序,“你明明知道她和琴酒相处多有微妙,关系更是不清不楚,一切尚未定论,我事先提醒过你,这件事情不会像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连半分余地都不留,降谷零向来是个审讯的好手,“为什么?和她染上关系,就意味着不能回头,就意味着你要在这场漩涡里越陷越深,琴酒这些天对我的逼迫堪称没有死角,我们两个人必须要有一个对此置身事外。”他一字一句烙印在此时此刻,“你明白吗?你准备好了吗?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多年来的记忆就此止住,言语失去了意义,精神反倒格外灵动,他一时失声,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下又强制苏醒,手机绵延不绝的通知声反倒成了最绝妙的配乐,让思绪归位,让一切复原。

——“我知道。”不过是自控。

诸伏景光只是摇摇头,“我一向懂得权衡。况且、她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也和你不一样,零。”他感到疲于应付这样咄咄逼人的问句,“警方的相关部门彻底消除了我的档案,连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复存在,你是公安,我也是,可你肩负的要更多,因为你是‘零’,而我不是,我也不会是,我永远无法成为你。”

“你的档案依旧在国家档案里被当做机密牢牢保存,风见会记得你,数不清的人会记住你。可我不是,我已然是个幽灵一样的存在。”有条有理的叙述,为诸伏景光的嗓音更添一份平和,却改变不了他语气的针锋相对。

理亏吗?或许吧,一切出于本心而已,但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降谷零的理想和他的理想是两码事,他为自己心中的正义踽踽独行的同时,好友也在为他从始至终相信的大义而栉风沐雨。

抬起头,所有的光线都被迫沉入他的眼,蓝色,像是大海最深处的梦幻,“你深入险堤,你率先向她伸出似是而非的手。但是,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雄壮的大义摆在你面前做枷锁、做桎梏。那么你会陷下去吗?你会无可挣脱吗?你会堕入夜色,让他们五人就此别离、再无相见之日吗?

包容的看着他,总是这样,降谷零指尖被雪水包裹,冷到刺骨。身体动弹不得,相似又绝不相同的问句被抛回,他却不能够斩钉打铁的回复。

下沉,下沉,直把自己的身体交付给绝对的本能,精神高高的悬挂,灵像泡沫一样四散,“我知道。”他担保,他论证,女孩子的脸渐渐被模糊的滤镜覆盖,呼出一口气,只能苦笑,“我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