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现在。”
听到他短促的语句,你回过神,收回探寻的视线,迟疑是自找死路,你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托付信任,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例行公事地存档必不可少,你调整了一下表情,随即顺从的低下头。
走出门,气候的攻击不再是垂死挣扎的拍打,雨从衣服袖子里发了狂一样地往里灌,皮肤里的血液一瞬间都被冻到僵硬,拉紧衣服,考虑到琴酒确实做得出来带你到暗.杀现场这种事情来,你带的多追求简洁轻便,宫野志保友情提供给你的薄风衣更是无法御寒,在路上冷的直打颤。安室透不知从哪个人的房间里顺路拿过一个围巾,一声招呼也不打,行动力极强的扯开你原本用于遮掩伤痕的三角围巾。
因为思考事情,你反应慢了半拍,在男人发凉的指尖几乎要暧昧地触碰到你肌肤时,才迟迟的伸手想要阻止。
伤口暴露在空气里、暴露风雨面前,与此同时、映入他的眼帘。
[糟了。]你心下一颤,理由在大脑里疯狂自动排列组合,但是无疾而终。
下一秒,果不其然,安室透皱起眉头,语气倒是四平八稳,“怎么弄的?”
你知道安室透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说不准比你自己猜的还准——所以只是摇摇头,“一不小心而已,”这是个一戳就破的谎言,可惜你没办法遮掩它,更不可能嫁祸给任何人,“您不必在意。”
安室透对这个借口不置一词,但最后还是移开视线,“如果连你自己都这样想的话,那就作罢。”
你呼出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啊,那个……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莱伊去见你了?”安室透对你的问题习惯性避而不答,只先做推测,但好歹总算是不对你的伤口继续发表意见,“还是你刚刚已经又一次和苏格兰走在一起过了?”
“……不过几个小时前刚刚在楼下见过一面。”你轻描淡写地回答,细密的雨水沿着指尖和身体的曲线游走,微不可察地停顿,“安室先生,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问出来,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
安室透默不作声地看了你一眼,大约是刚想解释,你突然感到身侧传来一股巨大的力,猝不及防间被摁进一个炙热却湿漉漉的怀抱,许是情况紧急,男人下手毫不留情,他几乎是强硬地把你扯进怀里,一只手压着你的头,是粗糙而温热的、血肉的质感,手臂紧紧的钳制住你的身体,抬起手.枪,子弹尖锐的破空声持续不断地响起,几乎是贴着两人的身体过去了,他抿唇。
“长话短说,”雨水和雾气不可逆地弥散,升腾、翻滚。俯瞰,遮蔽人的视线,雨势愈发大了,他发觉自己已经数不清到底开了多少枪,也不想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此而死,他很疲惫,从未有过的倦怠感让他想要在此时此刻一睡不醒,他看向自己身侧的少女,手掌里纤细的手腕,视线里扁平而细长的骨,柔软、无辜、一无所知。
“船上有背叛者。”但是男人语气不见波动,“琴酒把大量的武装势力调离了船,缺乏足够强横和绝对碾压性的实力,让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话语点到为止,安室透知道她已经明白,他本应该就此打住,但是舌尖上的话滚了两遭,他清楚自己的愧疚来的不合时宜,“……你是那个[饵食],”他还是道,“目的是为了钓上一条我们都不清楚的大鱼。”
收回打量的视线,天空有浓墨重彩的冷涩。她默不作声,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意外,对这场谈话的目的不为所动,在她平静的视线下,安室透陡然醒觉自己已经无法猜透她的心思,故作平淡、别有依仗、亦或是有恃无恐?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思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遮羞布不堪一击,而他们对彼此暗藏的诸般心思心知肚明。
“所以,GIN想让我做什么?亦或者是,您想让我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安室透可以不必思考的打算否定,“你不用那么问,我也不会这样做。”
听到他的回答,少女轻轻的叹息,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感慨,迎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声音在枪支弹药的轰鸣声的衬托下显得断断续续,“没关系,”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耐下性子来重复,安抚的意味更重,“没关系的,安室先生,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都无所谓的,我不会在意,也不会失望、歇斯底里,”深深的吸气,也许她在微笑,平静的、释然的,“不论您把自己当做是谁,对我而言,您只是您自己,也只会是自己,而不是旁人。”
她发现了,安室透大脑罕见地停止分析,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她发现了。
时间在身前放缓脚步,周遭的一起都纤毫毕现,他甚至可以数清望月眼睫毛上有多少欲落的水珠,不,这不应该,也不可能,“你……”一个单音节压极其低,说出口后安室透就感到后悔,他尽量压下情绪,一字一句都讲的坚不可摧,表情和一开始别二无致,“你没必要刨根问底,玲央,”一路拽着她脱离了内乱的区域,阴沉而狭小的角落遮住了他的表情,也总算是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但愿没有人蠢到往甲板开火。男人更换了弹夹,血腥味一股脑的往他鼻子里乱窜,有种昏昏沉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