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过了一遍,拍着俩货的屁股:“这么健康还想来捡便宜!赶紧滚蛋!”
俩货当然不肯,赖在李君阁身边滚来滚去地耍泼。
大祭司战战兢兢地走了前来,手里边高举着两块刚剥下来的牛皮,来到离李君阁身前两米的地方,实在是不敢再前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牛皮放在地上摊开,里边是两大块牛肝。
恭恭敬敬地对俩霸王猇叩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低眉顺目地倒退了回去。
就在这时,后边的林子里传来两声虎啸,两只更大的霸王猇走了出来,正是黑娃和黑妞。
成年紫虎的震撼气场和威慑力,唬得一群苗人顿时又退出去老远,大祭司再也顾不得恭谨的姿态了,转身就跑,那速度比阿冲叔还快。
李君阁又笑着搓老大和老二:“真以为你们俩能够独立生活了呢,原来还是啃老族!”
黑娃和黑妞来到李君阁的身侧,也亲昵地用脑袋和身体蹭他。
李君阁将牛肝切开喂给几只霸王猇:“尝个味道就可以了啊!山里野物那么多,不准偷别人家的这个,山里人家养牛不容易!”
几只霸王猇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等霸王猇吃完牛肝,李君阁拿牛皮擦了插子,随手一扔,站起来说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你们在这里都耽误大家继续仪式了。”
说完转身带着霸王猇朝蜀山方向走去,留给苗人们一道神祗般的身影和今后注定无数的传说。
一直将霸王猇送过枫树林子,李君阁这才急忙回来。
这里已经迥然不同了,绝大多数人都从寨子里赶了过来,扛来了一捆捆的树枝,都是枝叶茂盛的那种,用来铺垫在地下,正忙着解牛。
解牛这一工作也是由舅家人来做的,主人家并不插手。
见着李君阁过来,干活的苗人都赶紧停下手边的活起身,紧张地搓着手,笑容里带着一丝敬畏,甚至是……谄媚。
李君阁知道是黑妞一家带来的效果,也不好解释什么,只随意挥着手算是打过招呼,赶紧回到自家那两头牛旁边。
解剖牛不像砍牛那样复杂而紧张,也不再有什么讲究,只要三到四个人就可以了。
庄严神圣的祭祀氛围,到此已经转为节日的狂欢,神灵享用过丰美的祭品之后,就该轮到人了。
先是用砍刀将牛脖颈砍断,牛头留在木架上,牛身则翻放在准备好的那些树枝上。
然后便是开膛破肚,并尽快将内脏送去让人洗净加工起来。
干活的是少数,更多的则是在周围狂欢。
歌声嘹亮,笙音入云,双鼓发出低昂雄浑的音响,连年迈古稀的老汉也捏着长烟杆手舞足蹈,男女老幼都在狂歌酣舞,这次狂欢又称之为“踩牛堂”,或者“踩鼓”。
接下来,便是将牛肉背回去,枫树架子和牛头也是,很快寨子里家家户户门前敞坝上,都立起了架子和一两个牛头。
各种牛内脏菜摆了出来,接下来各家各户开始吃饭,饭后客人便要陆续回家了。
这叫“散客”。
苗家人的好客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所有的牛肉都分给远来的客人,内脏也在散客的午饭里吃掉。
一头大牯牛,主人留下的只有一个牛头。
下次鼓藏节还得将它放在门槛外来拦截新牛魂。
因为这顿饭全是牯牛的内脏,因此很多人把这个节理解为“牯脏节”,似乎也有道理。
但是苗家人肯定还是喜欢自己的称呼——“弄略”。
整个村寨都热热闹闹,每一家都是在分肉,吃喝,送客。
客人离开也有先有后,出来好几天了,远的急着回去,因为牛肉还有个保鲜问题,近的却也不慌不忙。
主人家不作挽留,总之就是视来礼的轻重,送上一些牛肉和猪肉做回礼。
舅家肯定是来礼最丰厚的,也是回礼最丰厚的,一般都是一条几十斤的大牛腿。
祭司的礼品也丰厚,不管家里杀几条牛,每条牛上有三条肋骨是他们的。
一名祭司负责三四家人的祭祀,因此十来条牛肋骨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