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回走,虽然雨势渐小,但还是下个不停,这山路是一点都不好走。
剧组也没想到这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明明天气预报也没说。
但大家脸色都有些异常,因当地人有当地的习俗,在家里发生红白喜事时,会有一套诡异的求雨方式,所以今天这场大雨也就变得玄乎多了。
祝书艺头痛地厉害,她看着垂着脖子的江宴妄不由嘴角勾出一道嘲讽的笑意,她祝书艺经历这么多,要不是她清楚他的品行秉性,恐怕也会像个旁人一样被他的深情所感动的要命。
他到底要干什么。
要怎么样才肯终止这样无止境的罢休。
祝书艺没什么力气的闭上了眼睛,突然她感受到一阵剧烈的晃动,开车的司机暗叫不好,回头冲他们大喊,“抓紧了!”
只见车子飞速的淌过了这如胶似漆的泥潭,为了争取时间,剧烈的晃动导致所有人都失去了重心往前倒,在第一时间,江宴妄紧紧抓住了她。
他的手掌很宽厚,以前拉手的时候她总觉得很安心,可记忆是不会骗人的,祝书艺失落了一瞬间就要挣扎开,可空间内的物体晃动的厉害,她最后不得不紧紧抓牢了他。
她看向他的眼神算不上锋利但也绝不是温和,酝酿了一路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呼之欲出,她险些脱口而出,为什么救我。
江宴妄喉结滚动几下,滚烫又热烈的望着她,最后贴着她担架的一侧缓缓地将掉落的衣物盖在她的身上保暖。
俩人就这样沉默了一路,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终于到了医院,他们就被紧急地送往手术室,祝书艺伤势不算大,先拍了脑部的CT,又去清理了伤口,看完片子最后医生给开了一些点滴,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病房里挂点滴着。
江宴妄的状态可能不太好,他的腿似乎在遇到泥石流的时候就骨折了,而路上颠簸的行程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一根钢管穿插了进去,他好像感受不到痛似的,要不是周围人拦着,他可能又一头扎在了祝书艺的病房。
吓得所有人以为他疯了,居然连自己的腿都可以不当一回事儿。
可江宴妄心底清楚,祝书艺吃软不吃硬,如果不惜下这么大的功夫,这辈子他们将会再无可能。
江宴妄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此放手。
除了赌,他别无选择。
祝书艺不但恢复了记忆,还清清楚楚记着和江宴妄这段见不得光的畸形恋爱关系,而他口中的恋爱关系,不过就是他自以为是的掌控和占有!
祝书艺眼眶疼的发红,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她不是没想过之后要去哪里,可是以江宴妄现在的手段,她连逃脱都毫无办法,更别提将他击溃。
她永远永远都不会承认,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恨死了自己,失忆以后任人摆布的像个傻子。
对于江宴妄,她没有一点办法。
江宴妄的腿好不了了,这是不久后她从为她输液的护士口中所得知的消息。
本以为她会喜极而泣,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可惜没有,她的眼底到现在都有着一团连她都看不清的一团雾。
这团雾像是寒冷的冬,以为熬过去就是一场春,可惜到头来只是一个让人不断陷进去的无光深洞。
她不去打听他的消息,就算是逃不开他撒下的无形大网,可消息还是一个个钻进了她的耳朵。
江宴妄病得很重,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
这几天公司乱成了一团粥,手底下的几个股东借势不怎么安分守己。
祝书艺获得了成功出院的资格,她踏出医院大门的这一刻,她满脑子都想着再也不会踏进来半步,她也会立刻远离这座城市包括江宴妄。
但内心总有一个声音会站出来质疑着她,真的要走吗。
“你真的忍心走吗。”闺蜜苏苗苗问道,“他现在确实很困难,可你要走了,这座城市只有他自己了。”
苏苗苗握着她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书艺缓缓摇头,“你不懂得。”
不止苏苗苗不懂,就连所有人都不会懂,江宴妄到底耍了什么手段,才这么会收买人心。
不论如何,作为他谎言之一的女友可能才是公众舆论的制高点。
祝书艺看着远处的城市,万家灯火,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苏苗苗说,“你知道的,我也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是现在都毁了,甚至连她的□□以及灵魂都要不再虔诚。
她做错了什么,才会让江宴妄一而再再而三处心积虑的变着法的折磨着自己。
苏苗苗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她动了动唇,说道,“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不是吗。”
“一辈子反反复复在一个坑里跌倒爬起又有什么意义。仇恨不是你生活所有的动力,你也不应该被这些屏蔽了双眼,书艺。”
祝书艺痛苦的抱着头,连连说了好几个“你不懂的。”
这个世界哪有感同身受,不过是局外人对局内人一个客观清楚的反映。
苏苗苗抱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脖子,“不要逼自己,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