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表达我对表姐的歉意。这一回表姐会受伤全都怪素素。”高子胤嘴里怪着龙凤胎的妹妹,他的话语里也是赔罪之意。
可赔罪归赔罪,在高子胤心中,这态度偏坦显然还是挺明显。
“教姨父看笑话,素素往昔被小娘骄纵坏了,这一回亦是她犯错方才连累表姐受伤。如今素素被小娘罚了思过,如此才不能来姨父家亲自赔罪。外甥替妹妹致歉,还望姨父原谅,且先饶过素素这一回的错处。”高子胤做足赔罪的姿态,至少在表面上礼数十分谦虚周到。
王宅之外,一条小巷子中。
一位模样在三旬左右的道姑与一位年数约十二岁左右的少年郎相持而立。
“痴儿,你如此决断,当真不后悔?”道姑寻问。
“当真,请仙姑成全。”话罢,少年郎伏地而拜。
“无量天尊。”道姑先念叨一声,再手持一个道礼,她一声叹息。
“痴儿,你的根骨远胜于王氏女十倍百倍,你若拜入我门,静心参悟修持,有此宝丹一丸,必能洗髓根骨,再造经脉根基,他年武林神话传诵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如今你却想将此宝丹转赠与王氏女,何其谬矣。”道姑想要再劝一回。
“仙姑,小子此生修持医术可也,行医治病,积福积德,余愿足矣。仙姑一直心怀大善,您一定也是赞同小子的济世之心。否则您不会开尊口愿意收纳小子入门为徒。”少年郎诚恳的说出心声之语。他容貌尚有稚嫩,他语气却是坚定。
“你有一颗赤子心,贫道欣喜。”道姑感慨一回。
“罢,见你苦苦哀求,贫道非铁石心肠之辈,且便成全于你。”道姑同意少年郎的请求。
“仙姑愿意救治王家大姑娘,大姑娘定会安然无恙。太好了。”少年郎非常高兴,他又连连向道姑磕头叩恩。道姑受领。
“痴儿,为师同意,你还不快快起来。”道姑念道。
“谢恩师,谢恩师。”
“收你一徒,失贫道宝丹一丸。命也,运也。”道姑轻声感慨。
“师父,徒儿还有一事相求。”少年郎期期艾艾。
为怕师父误会,少年郎忙解释,他说道:“王家大姑娘一直拜求明师,盼着习武术练真功。师父您是真仙,徒儿想着一只羊是赶,一群羊还是赶,师父您能否也收了王家大姑娘进师门之中。”少年郎在道姑唤起后,他打蛇随棍上。
“你想做王氏女的师兄。”道姑问话道。
“能做师弟,便生欢喜。”少年郎赶紧回话道。
“百闻不如一见,王氏女有没有痴儿你说的万般好,贫道自会验证。”道姑没有拒绝,意思还要观察。
“师父。”少年郎又夸话,他道:“王师姐一旦入门,一定会得您青睐。她人美心善,如皎皎明月,注定会光彩照人,成就一番善德之业。”
道姑瞧着少年郎,望他眼眸之中一片全然信服自己所说之意,显然这一番话不掺虚假。所谓的王氏女在少年郎心中当是如此完美。
可世间真有如此完美之人吗?
道姑不信。
少年郎名叫王乞儿,或者说他天生天养,无父无母,有一位老乞儿领他讨饭吃,老乞儿赠他名字叫小乞儿。
小乞儿八岁那年,老乞儿无意撞上一注偏财,财未保住,还惹来府城的青皮无赖子。
老乞儿被打得遍体鳞伤,他救不得又求告无门。最后无奈之下碰瓷了王家大姑娘的马车。至于为何敢赌一回,不外乎在此之前小乞儿亲眼瞧过王家大姑娘的善举。
府城有贵人赏雪景,主街封道,卖糖葫芦的白发老翁在天冷寒凉的偏街小道继续售卖。
因着主街净道,天色渐晚,偏街小道生意稀罕。白发老翁的糖葫芦一直卖不掉。
老翁年衰,可怜一场。
小乞儿躲在一处坊市的角落里,他瞧见王家大姑娘敲了坊长的门,请坊长做主寻来邻里童子和亲长。
“姐姐请娃娃们吃糖葫芦,一人三钱一串。”
叮叮当当的铜子响,小乞儿亦混在人群中,他还讨来钱去买了一串糖葫芦,那是他凭生吃过最可口最美味的糖葫芦,一直甜到心眼儿里。
王家大姑娘做了好事,赠了善意,她未曾留了姓名。
小乞儿却在那一日记下王大姑娘的脸庞模样,他觉得王大姑娘就是戏曲里唱的九天玄女下凡尘,她来救苦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