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府。

高子胤归府后把情况章小娘一讲，章小娘对外甥女王元娘要论多关心不至于。她更多的还是不想坏了跟妹妹小章氏的感情。除了感情外，王嘉德这一个妹夫也是章小娘在外面的帮手。

有王嘉德在，章小娘在后宅之中也能安稳几分。钱财乃是女眷的胆子，有银子傍身如何都是添上一注底气。

“你亲去致歉亦能让你姨父姨母宽慰一些。元娘之事错不在素素，这一切只能说是一场意外。”对于王元娘受伤一事，一切落在章小娘的嘴里便是一场意外。

是不是真的意外重要吗？

在章小娘眼中一点不重要。表面功夫做足，礼数给了，于章小娘而言便是足矣。

高子胤这一边跟生母谈过话，尔后，章小娘催促高子胤去瞧一眼妹妹。

高素素在思过，这是高子胤给姨父王嘉德的回答。实则高素素也确实在思过，她的错处非是高子胤嘴里的让表姐受伤。

高素素受罚的原由是章小娘觉得女儿过于活泼单纯，不安世事。

二进院落，雕梁玉砌，有假山花园，有花香弥漫。

少女坐于小亭里闷闷发呆，她模样秀美，她神色郁郁。

“姑娘，大公子来了。”丫鬟的禀话声让少女回过神来。

“哥哥来了。”少女脸上带起一抹笑意。她起身准备迎一迎。

小花园子里，少女不过离了亭子几步时，她便见着哥哥到来。

“哥哥。”高素素见着来探望的哥哥，前面还是郁郁，眼下全然欢喜。

“表姐情况如何？全怨我，非是为我，表姐一定不会受伤。”高素素一见着哥哥就问表姐王元娘的情况。她见着表姐被送走时还晕厥不醒，她心中担忧过甚。不能亲眼瞧一瞧，她就更不能安生。

“表姐吉人自有天佑，表姐会平安无恙。妹妹不必多担忧。”高子胤宽慰话道。

多年相处，兄妹之间感情甚笃，高子胤的话自然让高素素信服。

“表姐无恙，这便好，这便好。”高素素呢喃一回。

“凰儿姐姐那里？”高素素咬一咬牙，她又提一句话道。

高府尹如今的嫡妻乃国族出身，这一位复姓折颜的高家夫人在嫁给高府尹之前有过一段姻缘，还生过一个亲闺女挛堤凰儿。前夫早亡，折颜氏才会再嫁。至于折颜氏与高府尹的姻缘更像是一桩买卖，两者各取所需。

这一次王元娘出事便是替高素素挡灾。

高家的挛堤凰儿遇上同族姐妹挛堤明月，挛堤凰儿想争一回风头。

贵女之间自然要讲一讲风度和规矩。国族儿女比试便是骑射功夫。于是在贵女比试骑射之时，坠在队尾做气氛组的高素素坐骑之马出了状况。

王元娘救了高素素，高素素免于厄运，王元娘本人嘛则在这一回的坠马之事里当了替死小鬼。

搁这，高素素有委屈，但是在挛堤凰儿输给挛堤明月的事情前，高素素就得咽下了这一份委屈。嫡母嫡姐，这一对国族出身的母女可不是会委屈性子的人。

高府后宅没谁敢给折颜氏和挛堤凰儿这一对母女眼色瞧，便是高府尹也不成。至于旁人，那更得赔了笑容奉承。

“素素，那一边的事情你不必多管，哥哥心头有数。我会跟父亲讲一讲，凰儿姐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她不会闹什么迁怒之事。”高子胤宽慰妹妹。

挛堤凰儿是骄纵的性子，高子胤心头不喜。不喜如何，这是嫡姐。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便凭着嫡姐挛堤凰儿的姓氏，高子胤就忍她两分。

当然挛堤凰儿还是懂得瞧人眼色，至少也没有真跟高子胤这一位高府尹庶长子过不去的意思。

或者说折颜氏嫁给高府尹这些年，夫妻二人各过各的。同府而居，各有异梦说的就是夫妻二人。

非是为着家族利益，二人又无感情又无子嗣，要说也便是都在努力演绎着相敬如宾。

于是高府之内章小娘的小日子才会如鱼得水。因为折颜氏的目光在女儿身上，她是一心盼着替挛堤凰儿挑一门贵婿。府上的女眷，折颜氏懒得多搭理，她有那一份底气，在高府之内没谁敢逾越过她去。

“我听哥哥的。”高素素软软的回一句话。

瞧着妹妹信任的目光，高子胤心头还是感慨一回，果然还是他的妹妹好。

在国族人眼中的皎皎明月，挛堤明月郡主也罢，还是挛堤凰儿也罢，这些挛堤家的女子给高子胤的看法就是太张扬，太恣意，说好听点有本钱随意任性，说难听点就是不懂得体谅人，没同理心。

随心所欲到了不顾外物，随时随地给旁人添麻烦时，做为解决麻烦的人，高子胤心里神烦。

当然也便是王元娘不知道高子胤的心思。若知道，她一定要啐一口。

殷山县城，城东，王宅。

王家大姑娘要拜师，这当然要隆重。这等事情是喜事，在拜师的大宴前，王章氏还念叨一回，道：“仙姑高人，元娘你拜得名师，爹娘放心，便是你姨母知道后也一定是替你高兴的。”

在王章氏的嘴里随时念一念姐姐章小娘。或者说这些年里王章氏能压一头王氏族人，她靠着姐姐，这一靠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