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
早点回去也好,省得他发现《卦仙传》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过,为什么她刚才好像从陆遥光脸上看出了点愧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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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云殿。
“宵禁时分才匆匆归来,又去那苦寒之地了是不是?本君三番五次告诫你莫要再去寻那个灾祸,你为何就是不肯听?看来是本君对你太放纵了,才养出了你这般任性的行为!”天神拍案而起,对着殿前端正跪着的亲闺女怒喝。
白黎目视前方,即便是跪着也将腰杆挺的笔直,正声道:“黎儿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若是父神觉得黎儿错了,大可以按照天规,将黎儿发落到雷霆司领罚。”
话音未落,在场侍从纷纷侧目。
神女一向端庄稳重温和淑贤,何时说过一句重话?今日竟在大殿之上公然顶撞天神,真是闻所未闻。
天神也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一时间气上心头,捂着胸口指着她道:“你……你这逆子!你竟为了那种人与本君顶嘴!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君乖巧听话的女儿不过是去了广陵宫几回,性子就变得如此顽劣!”
“不关浮华仙君的事,他对黎儿向来只是公事公办,是黎儿看不下去父神对他的偏见!”白黎提高几分音量。
“何来偏见?他伴灾星降世,克死了自己的师尊,令本君痛失一员大将,又走火入魔失手杀了你晏兄父母,这些还不足以坐实他是一切灾祸的源头吗?”天神质问。
“又是这些,”白黎冷静下来,声音放轻许多,“您每次都说这些,可前战神分明是死在与您的封神一战中,晏哥哥的父母您也从未调查过事件的全貌。”
她失望地抬起头,盯着父神的眼睛:“旁人听信那些胡话也就罢了,您不是一向将公正道义挂在嘴边,为何也执偏见?”
“风神雨神身死之处唯有陆遥光一人在场,他满手的鲜血皆是他们所流,不是他还能是谁?!你这逆子,胆敢忤逆本君,看来本君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天神忍无可忍,话语间夹杂的怒气震慑在场所有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对神女动手。
“天神息怒!神女只是一时头脑昏热说错了话,莫要迁怒于她啊!”尉迟晏匆匆从殿外赶来下跪求情。
“本君没让你说话!”
霎时间,一道灼热强盛的灵焰将他击飞数米远,一口淤血喷出,染红一片白砖。尉迟晏愣是一声不吭,倔强起身重新跪好:“尉迟晏知错。天神若怒气未消,便一并发泄了吧。”
“晏哥哥……”白黎于心不忍遥望着他,却又不想再因此事向父神低头,咬咬牙坚持在原地。
“……”片刻后,天神吐出一口气,合上眼,缓缓扶着扶手坐下,对白黎道:“既然你执意袒护他。走吧,本君不想看见你。”
“多谢父神。”白黎俯身行礼,多看了尉迟晏一眼,决绝转身而去。
她想起宋清洛临走前的暗示,心里便有了方向,更加佩服卦仙料事如神的能力。
“你去跟着神女,不必打草惊蛇,护好她便是。方才之事…是本君一时冲动了。”天神待白黎踏出九霄云殿后,从地上扶起尉迟晏,幻出一个瓷罐交给他:“此为情蛊,内含母虫蛊虫各一条。你找时机将母虫种在神女身上,蛊虫放在陆遥光身上。”
“…无碍,天神不必自责。”尉迟晏捂着伤处,端详掌中瓷罐:“只是…天神如此是何用意?”
天神无奈叹息:“黎儿对那祸害一片真心,本君见不得黎儿受苦,种下这情蛊,陆遥光便会不受控制地爱上她,即便哪天他真的成了天界大患,至少还会听从黎儿的话。”
“……”尉迟晏攥紧手中瓷罐,若有所思。
这蛊,绝不能种在白黎身上。
至于陆遥光……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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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宫内,宋清洛一通软磨硬泡,陆遥光招架不住,只好同意让她先去寒池沐浴。
他静坐屋中,本想闭目养神,可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刚才躲在书柜中的亲密距离,她身上的浅香,呼出的软气,皆映在脑中挥之不去。
“仙主,”淮桑敲敲门扉问,“一会儿仙子沐浴结束,是否要替换寒池之水?”
“嗯,还是换成冰泉。”陆遥光心不在焉。
淮桑应下,刚要走,突然又被叫住:“淮桑,我有件事想问你。”
淮桑:“仙主请说。”
陆遥光犹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淮桑耐心道:“仙主但说无妨。”
陆遥光摸摸下巴:“但这件事确实有点令我费解。”
淮桑安慰:“仙主说出来,属下或许可以为您想想办法。”
陆遥光:“可的确只是一件寻常小事……”
“……仙主!”淮桑忍无可忍。
“哎好好好,我说。”陆遥光妥协,舒了口气一本正经道:“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无欲无求不近女色,原本一心只为奔赴大计,但是最近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总是一面说着要拯救他,一面又编造身份欺骗他。你说此女子接近我…的朋友,究竟是何用意?”
淮桑听罢理了理思路,大惊:“您是说……仙子的身份是她编造来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