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跳过了寒暄打听的那段,只着眼眼前的景与人,或说湖上雪景正适合煮酒作诗,或讨论今日雅集上又多了哪些没见过的新颜色。
众多穿红戴绿的女子中,一身淡色小衾袄,细绢襦裙,面覆青纱的那个自然成了焦点,时不时有些胆大风流地上前去与之交谈。
江稚梧因存了要为高彤求些好诗句的心思,也颇认真地听其陈白,再侃侃回应几句,遇到好的便暗暗记下,等着雅集正式开始了留意他的诗文。
待到雅集掌酒出面宣明秩序,抛砖引玉引众人论道时,竟是大半个亭内的人都和江稚梧已浅浅接触过了,因此轮到她咏诵时自然围观者颇多,点评者颇多,称赞者颇多,为她抄写流传者颇多,更有人戏称她为遮面文仙子,至于雅集结束后的名声大噪也自是水到渠成。
回去时,来接她的还是那个老翁,一回生二回熟,老翁这次看她坦然了许多,只戏说她春风满面,可是在雅集上瞧中了好儿郎?
江稚梧眉眼弯弯,只说自己运气好,和新科探花讨了对亲笔书写的好词。
等上了岸,车夫已等候多时,江稚梧一面上车,一面问他可有将阮奚好好送到,还顺口问了句她家住哪儿。
车夫神秘道:“开始我只当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谁知道一路送过去,竟是给送到了北庭王府!亲眼看着两个戴金耳环的老嬷嬷心急火燎地把那位小姐接了进去!”
江稚梧上车的动作顿住。
车夫哈哈一笑,“是吧,当时我也惊着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江姑娘命好,出门就能搭救贵人,那贵小姐还问我江姑娘的姓名哩,说不定江姑娘从此就和王公贵族搭上了桥。”
江稚梧声音有些急促,“你怎么和她说的?”
“小的办事姑娘放心,自是一五一十一字不落仔仔细细地照实说了,而且不等那贵小姐问,小的还把咱们家在哪街哪户也报了上去,这样人家想道谢也有门路。”
车夫满面红色,显然是在岸边等了许久,终于把这喜事倒了出来!
这会儿岸边人熙熙攘攘,积雪被踩成片片发黑的泥淖,而江稚梧的思绪比满地的雪花还要纷纷还要污乱。
不知是青纱层层挡了呼吸还是人群太密夺了她的空气,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地要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