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露出了微笑,“那边那位音乐的缪斯,来演奏你所带来的音乐吧。现在不正是合适的时机吗?”
“米迦勒……”卡特拉里看向了米迦勒,他站在Master和十手洛伦兹的身边,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卡特拉里和Master,坐到我身边的位置一起聆听吧。从来未曾涉足冥府的缪斯,将音乐带来冥府的时刻,我想与你们一起见证。”
卡特拉里站在原地,一直以来,从不会拒绝这个请求的卡特拉里,内心充盈着的什么令他无法移动脚步。
“……”
即使心音是透明的,但是,和心音的传达从根本上来说,是两回事吧。不论是否能够听见皆是一样。
Master拉住了卡特拉里的手,卡特拉里吃了一惊。
“我们一起坐到米迦勒旁边吧。我也想,见证……”
比起一起见证什么,似乎是一起见证本身更为重要。但是,似乎也可以归类为难以直接用语言传达的心绪。若要完全传达本意,运用语言似乎有些承载力不足够,或者说,语言并非最合适的方式。
Master和卡特拉里在米迦勒的身旁落座了。
当一切准备就绪,扎拉点了点头,拨动了手中的琴弦,里拉琴清澈明亮音色响起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安静了下来,柔和的乐音在冥王的宫殿之中扩散。
当冥府里的灵魂听到从冥王的宫殿传出来的那道悠扬琴声之时,似乎连冥河中沉没着的最痛苦的灵魂也忘记了哀哭,掬水待饮的灵魂也停止了动作,他们不由自主地忘记了正在做的事,任由思绪跟随着旋律,沉浸在了冥府之中尚未有过的音乐之中。
饮下勒忒河水,遗忘了记忆的灵魂的眼中流下了泪水,但是面孔上却没有哀伤,琴声让他们回想起来的并非是生前的苦痛,而是在地上所历经的欢乐往事,当时体会到的欢乐、喜悦、幸福……连同泪水一同在灵魂中重新觉醒,令早已经随逝去的形体一同冰冷的灵魂重新感知到温暖与抚慰。
冥王宫殿的大厅之中,Master众人,无论神灵与凡人也好,也一同沉浸在了有着温暖与抚慰力量的音色之中。
……Master注意到了自己的旁边的米迦勒正在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打着节拍,他也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沉浸在了音乐之中,眼中无法细致描摹,可以比拟夜空下的极光的光彩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专注地望着扎拉的方向,就像那边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Master不由自主地,像先前的无数次那样,为那目光中光彩所吸引,若非是凝视着真正的真切热爱之物,恐怕难以迸发出那样的光彩吧。察觉到Master的视线的米迦勒将头朝她转了过来。
米迦勒伸手触碰了Master的脸颊,指尖从眼角轻轻划过,Master的眼前模糊了,此时才蓦然发觉,自己的眼中已经满溢泪水。但是,心中却没有任何悲伤的感觉,相反地,内心似乎是一直被什么所充盈,此刻在内心温暖而充实的,到底是什么呢?但似乎也没有特别地去分辨的必要,米迦勒曾经说过,自己的心中有一份温暖的光亮,或许这就是能够让这团光更加明亮的事物吧。
米迦勒的声音传入了Master的耳中,似乎比平时说话的声音放得更轻,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柔软地落在了Master的心上。
“……此刻这份美丽的声音,真想让它永远留下来啊。”这句话轻得简直要听不见。Master也确实没有听清,因此抬头看着米迦勒,希望能够更仔细地听清他的话语。注视着Master脸上的这份认真神情的米迦勒露出了微笑。
扎拉的里拉琴声确实很美,或许是此刻的冥府最为美丽的事物也说不定,那触及人的心底的最深处,带来抚慰与温暖、令人落泪的音色,简直就像是一束光亮一样照亮了整个冥府。感受过这样的光亮之后,在今天之后,在这份带来光亮的音色离去之后,生活在冥府的人们,会不会觉得冥府原本存在着的幽暗难以忍受了呢?
想到了这里,Master看向了站立在冥王宫殿大厅中央的那名乐手,扎拉正好停下了演奏,手指离开了里拉琴弦,睁开了眼睛,他亦看向了这边,Master迎上了那双宁静的深绿色眼睛的目光。
用音乐抚慰人心,带来欢乐的缪斯,从他的手指间传出的音色,为冥府增添了一份不寻常的光亮,Master不禁想着,若自己是原本生活在冥府的灵魂,想必一定会生出,想要让这份光亮,永远存在于冥府的想法吧——似乎和米迦勒最初留下自己的想法相合了。但Master不能不在意一件事,于是转向了身边的米迦勒。
在场的三位天上的神灵,除了扎拉,Master与洛伦兹和十手都曾经有过天上世界相处的回忆,Master清晰地记得,洛伦兹同样是会弹奏里拉琴的。那么,卡尔特意派遣了扎拉,与洛伦兹、十手一起前来冥府的理由……
“扎拉会代替我留在冥府吗?”Master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