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冷汗。查看四周,庆幸距离石颇家尚远。 她摇头,苦笑着转身离去。看来自己对石颇还是心存挂念,藕断丝连哦。 她惶惶地坐上了一辆马车,按郎逍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郎逍家所在的街,只见郎家院门口有两个家丁肃立,院门口很平静。 但是,想起无忌的担忧和矶锐对郎逍的评价,她性忽然有了一阵惊悸,心“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翟嬋没让马车停车,从郎逍宅邸前直接走过,回客栈去了。 见翟嬋安全归来,白莹和无忌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见翟嬋面色落寞,白莹关切地问道:“姐,没有找到郎逍家么?要不我再去找一找?” “不,我找到了。”翟嬋摇头,对白莹道:“妹子,郎逍被祀夫安排出门找昭王去了,不在家。但是,我想明天带无忌去郎逍家拜访一下,你就别去了,留在客栈吧。” “可是姐,我心很不安,你们就这么去了,我一个人在客栈……害怕。”白莹忐忑地道。 “没事,我只是趁他不在去探探底,很快就回来的。”翟嬋也很忐忑。但是,想起郎逍不在府里,她稳下神来:“你就放心吧。” “无忌说,我们不是郎逍肚子里的蛊虫,知道他怎么想的呀?人心叵测哦。”白莹惶惶地道。 翟嬋看了一眼无忌,想了一下,道:“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租一辆马车去,你打扮成马夫的样子把我们送到他家门口,然后等我们出来。” 有防备总比莽撞地上门强。无忌默认了翟嬋的安排。 她感觉从矶锐那里了解的情况很重要,就全部告诉了无忌。 无忌听了很是忐忑,那单颖都已经是死了的人,岂能拉石颇去垫背?分明是被祀夫算计了哦。 翟嬋说完在榻上躺下了,想起石颇的命运,她翻来覆去,很为他的无能感慨不已。 当初石颇可不是一个怂人,也是一个硬汉。 她第一次见石颇时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 那时候胸衍军犯郁郅,把郁郅城给围了,战斗非常激烈,城墙上的喊杀声、刀剑碰撞声和痛苦的惨叫声,让全城人渡过了许多不眠之夜。 翟嬋的大哥翟拓和两个兄弟也在城墙上守卫郁郅城,他们一家的男人都上了城墙。 放不下心中的惊慌与对哥哥们的牵挂,翟嬋干脆也登上了城墙。 这一场大劫难,战斗非常惨烈,血流成河。 此刻,胸衍军的攻城处于间歇期。城墙上下到处都是士兵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死寂的战场,残臂断肢、头颅触目惊心,堆积的残体狰狞而恐怖。 城墙上的军士已经非常疲惫,他们坐在墙垛下,脸上苍白而又坚毅。 翟嬋恐惧的泪水涌出眼眶,想哭,却被血腥味呛得翻起胃来,一边吐,一边剧烈咳嗽。 这个时候,胸衍军又开始攻城了,他们扛着登城的梯子,列队朝城墙冲来,密集的长箭如一群密集的蜂群朝朝城头呼啸着扑来。 刚刚消散的哀嚎和刀戟碰撞声又在风中爆发,惨烈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翟嬋看到墙垛边一个义渠校尉举起青铜酒壶,昂头将清冽的琼浆倒入喉中,随后把酒壶朝垛口露出脑袋胸衍士兵砸去,“砰”地一声,砸在他的头盔上。显然这是一壶辛辣的烈酒,他已经有淡淡的醉意。 然后,他举起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迎向那跃上城墙的胸衍士兵。 那名胸衍军人也挥舞着一把长剑,是一名胸衍军尉官。 刹那间,有许多胸衍士兵跃上了城墙,两边兵器瞬间击打在了一起,也有士兵扭打在了一起,血雾四处乱溅,哀嚎声嘶力竭。 一个又一个人的肢体在分离,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瞪着惊愕的眼睛,似乎不信自己这么去了另一个世界,生命将成为腐土。 胸衍尉官从下往上地向石颇挑了一剑,石颇仰身躲避,却未能全部避开,被剑刃划破了脸颊。与此同时,他也紧随那胸衍尉官挥剑的方向狂烈地挥了一剑。胸衍尉官见状立刻用剑去挡,却晚了,就在那一瞬间,狠厉的剑锋划开了他的脖颈。他一下子跪了下来,紧捂住脖子。立刻血涌出了脖子,随即扑到在了地上。 战斗已临近尾声,那些还在挥舞着剑戟砍杀的残兵们,还在绝望地呼喊着与命运抗争。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战场又寂静下来。石颇站在垛口看了一会城外大漠处正在撤走的胸衍军,缓缓地转过身来。 夕阳下,大漠染上了一层金黄色,这个胡子拉渣的汉子一脸的血迹,漠然的环视起躺在城墙上的尸体。翟嬋被他的表情强烈地震撼到了,他那气定神闲的气质是多么的帅气,让她心里一阵激动。 他也看到了她,咧嘴朝她笑了一下。她也开心地笑了,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石颇脸上的疤就是在这里留下的。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关注起这个汉子,打听到他叫石颇。 她情窦初开。失望的是,石颇已经妻妾齐全。 他也对她很钟情。但是,她却犹豫了。 后来,石颇经常来她家喝酒,与他哥哥翟拓的关系非常好,做人也很大气,在军营中很有人气,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战斗勇敢,敢为朋友两肋插刀。 后来就是因为这个惹翻了郁郅郡守,离开义渠投奔了魏国太子,最终成为昭王面前的红人。 可悲的是,他现在变为了一个怂人,一个被祀夫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为他悲哀,迷迷糊糊的,直到天亮她才睡着了一会。 早上起来,白莹穿上了男人的藏青色长袍衫,戴上了大草帽,在翟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