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失去什么。而且还是将来他需要借力的京城贺家,他没想过会因此而惹怒贺滁? 兴安跟在后面:“少夫人,先回房坐坐罢,一会儿船就会到北岸。” 孟元元应了声,悄悄舒了口气。 船到了北岸,已是晌午,风较之前小了些,码头上寥寥几个人忙碌着。 孟元元刚准备下船,一个下人端着托盘进来,上头摆着两盘菜肴,一碟爽口小菜。进来也不多说话,对她弯弯腰,随后一样样的摆到桌面上。 “娘子请用。”下人说完,退出了房去。 房门刚一合上,又被人重新从外面推开,这次进来的是贺勘。 他站在门边,看去桌上盘碟:“回府还有一段路,用过午膳再回罢。” 孟元元往前站了站,眼睫呼扇两下:“适才多谢公子解围。” 到底有他开口,事情才这样顺利。也不知他那副吴道人的画,是原本就要送贺滁的,还是帮她解困而为之。总之,这声谢是必要的。 她在他面前作了一福。 贺勘垂眸,看见女子微曲的腰身,乌亮 的黑发,明明是很近,触手可及,可就是觉得生疏。她说谢他,可这些不是夫妻间该做的吗? 那么旁人家夫妻如此情况下会怎样?妻子定然会觉得委屈,继而诉苦,缠在丈夫身边轻声细语的,让人去哄。是这样吗? 他不知道。因为她没有跟他诉苦,更不会缠着他,甚至脸上看不到一丝委屈。 “谢什么,”贺勘收回思绪,撩袍坐在桌旁,“本就是你的东西。” 孟元元的目光随着他动。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只是今日若他袖手旁观,结局还真说不定。而且,他当着贺滁的面,叫了她的名字,不怕传将出去,耽误他议亲? 她走到桌边,见到桌上摆着两双筷子,心内些许疑惑:“公子不用陪同贺大人?” “京里来了人,大人正在处理,你坐罢。”贺勘简单道。 孟元元想了想,提着裙子坐去了对面,手里拾起筷子分成两双,其中一双摆去贺勘面前。 一素一荤一汤,简简单单的菜肴。 “我要跟着船往下走一段,指不定哪日回来,”贺勘先开了口,细长的手指捏起筷子,“回头你跟淑慧说一声,我回来就去看她。” 孟元元端着瓷碗嗯了声,这是第一次和贺勘两个人吃饭,莫名觉得哪处都不对劲儿。 她捏着调羹舀了百味韵羹,随后送进嘴中。软滑的汤羹在口腔里融化,无比鲜香,尤其是细腻的鱼肉,当真美味。 好吃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生愉悦,孟元元亦然。许也是饿了,便就端着碗静静进食,不言语,姿态端秀。 贺勘瞅着她吃的好,盯着自己面前的汤碗,似在思忖真有那么好吃?想着,却也舀了一些送进嘴里,还特意在舌尖品了品。 确实,是很好吃。 “你是一路背着这把阮到州府来?”贺勘放下调羹,要说那阮琴重也不重,只是背在身上有些费事,尤其孟元元抱着的时候,总感觉比她半个人还高。 孟元元放下瓷碗,不自觉揉了下右臂:“是。” 那是剩下的唯一一件和家人有联系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弃?而且,她不知道这两年自己模样变化大不大,希冀着万一在某处,父亲或是大哥认出这把阮。 贺勘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想到那日她手臂肿的厉害,不知是不是加重了旧伤:“前些日子忙,等我送走伯父,回头你将家里的事再同我讲讲。” “好。”孟元元应下,心道今日的贺勘话多了不少。 不过,秦家的事跟他说明白也好。虽说他现在回了贺家,但是秦家的多年养育恩他不会坐视不管,后头还牵扯着秦淑慧。 “元娘,”贺勘搁下筷子,“你的手臂好了?” 乍然问到自己身上,孟元元下意识抬下右臂:“好了。” 实则只是客套的回话,她手臂在红河县撞伤过,后面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带着小姑逃了出来。加上上回秦尤的狠力攥扯,到现在还能觉出不适感,也不知是不是冬天里伤处 难养的原因。 ▊想看望烟的《妻色氤氲》吗?请记住[格格+党文学]的域名▊ 外面兴安敲了两下门,随后轻推开门扇往里看了眼:“公,公子……” 待看清里面两人平静的同桌用膳,心里的惊讶直接表现于脸上,当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什么事?”贺勘侧过脸,淡淡递给人一个眼神。 不由,兴安后颈一个激灵,觉得公子这眼神很不善:“贺大人让公子上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