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已经拉着竹丫在房中看了半日的话本子。 相对于东间的嬉笑,西间就安静许多。 孟元元把先前记录的琴谱一页页整理好,拿锥子钻了孔,已经用线装订好。一本书册就这么完成了。 床上躺着她的阮,几日的功夫,这把沉寂了多年的琴,重新焕发光彩,面板上的螺钿越发耀眼明亮。 昨日,她已托人给南城的郜英彦捎了信儿,约好明日去琴坊和书斋。手中这份古松吟,谈着合适就会卖出去。她也是算着,明日郜英彦会到北城来办事,正好也不太耽误他。 正想着,听见外间秦淑慧和竹丫的说话声,一起结伴出了门。 过晌最暖和的时候,这两日孟元元便让秦淑慧出去走走,不能老憋在屋中。如今人的身子骨儿好了许多,该是出去多活动活动。 她从西间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个小姑娘已经走出了院子。 如今整座轻云苑只剩下孟元元一人,吴妈和秀巧去了伙房领饭食,也需要些时候才能回来。 日头好,院子里晒着一条波斯绒毯。 孟元元走到院中,想着将毯子翻一翻。刚走到晾衣绳下,忽然什么东西砸在脚边。 她低头去看,地上有不少小石子,也看不出什么。再看看四下,除了她没有旁人。 正疑惑着,又有什么落在脚边,这次是直接碰上了裙裾,她感觉得很明显。而且,掉落地上的小石子,看得也明白。 这次,她佯装不知,伸手去整理凉绳上的毯子,余光中观察着四下。 蓦的,她突然转身,直接看去东院墙上。 墙头上,趴着的小身影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发现,手里的小石子正要往下丢。这厢倒是自己被吓到,身子一个没稳住,竟是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呜呜……哎呦。”贺御甩进院子内,正落在脏兮兮的雪堆上,整个人趴在那儿,吃了满嘴的脏雪。 他哼唧着,不知是想哭还是想吐。 孟元元赶紧跑过去,伸手去扶贺御:“摔倒哪儿了?” “呜哇,”贺御跪在雪里,一张小脏脸,抬起自己的手,“疼!” 孟元元握上孩子的手,见着是手掌上擦破了皮,倒是不算严重,只是天冷冻了伤口可不行。 “快跟我进屋去。”她双臂用力,提着孩子站了起来,着实没想到这娃儿肉还挺沉。 如今的贺御,也管不上和眼前这个娘子的“恩怨”,哭着就被人拉进了屋。浑身上下,哪还有原先的鲜亮? 孟元元把人安置在软塌上坐下,自己跑进西间,利落从抽屉中拿出药瓶。 赶紧回到外间,她坐去了贺御旁边:“把手给我。” “你要做什么? ”贺御哭着, 往孟元元手里看, 一看吓了一跳,人手里竟是攥着一把剪刀。 本来是手疼,现在直接吓得憋回了哭声,挪着小身子往一旁移动。这女人肯定是想趁机报复,拿剪刀刺他。 孟元元也没管,一把把孩子拉回自己身边:“先把手擦干净,我再给你包扎。” 随后,她把剪刀和布条放在一旁,另只手上攥着一方湿手巾。 把贺御受伤的小手被拉了过来,用手巾给他擦手。手上的脏雪已经化开,有些已经沾染到伤口处,孟元元低着头,小心擦拭着。 大概没想到孟元元会如此,贺御皱巴着脸看她,不再乱动。 手擦干净了,就是上药。 孟元元打开药瓶,对着小手上的伤口撒上些药粉:“没事儿的,就是擦破点儿皮,这两日别沾水,也别冻着,很快就好了。” 她的声音本就轻柔,如今这样小声的安抚,让原本害怕的小子稍稍安定。 接着,干净的布条给贺御包住伤处,最后用剪刀剪断。做完这些,只用了短短的时候。 贺御看着自己的手,小嘴儿蠕动两下:“我没想真的拿石子打你,只是想吓吓你。” 说着,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像是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我知道。”孟元元把剪刀布条放弃小几上,往孩子身上看了看。 她能看出贺御说的是实话,可能就是小孩子心中觉得气不过,自己跑过来想讨点儿小便宜,那小石子也没真的往她身上扔。想那日,他的小弯弓被贺勘收走,心爱之物肯定是放不下的。 “你不怪我?”贺御吸吸鼻子,花着一张脸可说是精彩。 “别哭了,擦擦脸罢。”孟元元拉起贺御的另一只手,湿手巾几下帮着擦了赶紧,“爬那么高,没想过会摔下来?” 贺御眨巴着眼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