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一惊。” “注辇?”孟元元念着这处地名,那里已经离开了南洋地界,过了那儿就是西洋。 三年前,是父亲没了消息的一年后,既然人活着,那他为何不回来?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古先生继续道:“孟兄当时病了,住在当地已有一段时间门。我问他船去了哪儿,他说船没了,至于怎么没的,他就是不说。” “我大哥呢?”孟元元问,声音中几分急切。 “令兄当时不在孟兄身边,我也问过,但是孟兄似乎对我有些提防,将话扯去了别处。”古先生顿了顿,眼中几分不忍,“你别担心,既然孟兄不肯说,那便是孟公子无恙。”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声宽慰,孟元元心中的希望又生了几分:“后来呢?我爹为什么不想办法回来?” “我也问过,”古先生攥着茶盏,回想着当年的情景,“并说他船没了不打紧,等我们的船回程时,可以捎上他,正好期间门养养身子。他当时没有给我答复,我要赶路,便就让他等在那儿,等我回程。” 孟 元元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翼翼问:“他,还等在那儿吗?” 古先生摇摇头,叹了一声:“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打听过,有人说他离开了。不过给了留了一封信,上头只有几个字:只愿妻女安好,我回不去了。” 厅中静默,无有一丝动静。 孟元元眼角湿润,喉咙哽咽。回不来?为什么回不来? “丫头啊,”古先生唤了声,看着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生出心疼,“孟兄不是不想回来,是遇到了麻烦,回来不得。” 本也不想说出,想将这件事儿烂进肚子里,可终究是不忍心看孟元元如此悲伤。 “什么?”孟元元哑着声音问道。 古先生往厅门看了眼,见着外头空荡,并无旁人,小声道:“我后来无意间门得知一件事,孟兄的船被毁,是官家所为。” 孟元元一脸震惊,瞪大眼睛全是不可置信。 就听古先生继续道:“不算确定,但听说孟兄手中似乎有一件绝世珍奇,好像还牵扯着什么。他不回来,可能就是不想再将你和你母亲牵连进去。” “这,”孟元元久久没有缓上神,拼命在回忆中找寻着,“可并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要说珍奇,定然不是那把紫檀螺钿阮咸,阮咸顶多就是挂着一个百年的名号,更甚者千年的古琴都有,那才算珍贵。 想到这儿,忽然忆起了一件事,便是当年族里欺负她和母亲,曾经一队官兵闯进过家中,说是家中藏有未经市舶司允许,而入大渝境内的舶来物。 商不与官斗,当时母亲只能让步,并且也坚信是族里故意造谣。果然,里外搜过,什么都没找到。 如今想想,却有蹊跷。 古先生也看出孟元元是什么都不知道,劝了声:“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对任何人说。” 孟元元点头,对人深深做了一礼:“谢谢先生。” 晚上,孟元元留在了郜家。 风寒使得她有些疲惫,也一直思忖着父亲的事情。想着,父亲和大哥或许真的活着,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回不来大渝。 她服下贺勘给的药丸,早早睡下。 第二日起来,身体好了许多,那药很是管用。 郜夫人忙着半月后儿子的定亲礼,拉着孟元元一起商讨主意,只是过程中小心的避开了她与贺勘的种种。更说让她再住一日,养养身子。 孟元元答应了,想着也帮郜夫人忙活一下,尽一点儿心意。 到了晚上,郜家父子守在仓库那边,没有回来。 郜夫人包了包子,等着蒸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惦记着男人和儿子,就说要过去送包子。 孟元元决定跟人一块儿过去,想跟郜英彦说说穆课安的事。 郜家的青帷马车便往南城最东面而去。 正如郜夫人所说,郜家的仓库比较靠外。每家的仓库间门也有一定的距离。 马车停在大院中,郜家三人连同孟元元在仓库边上的屋内,一起围着桌子用饭,几个伙计也凑来喝酒。 如此,一场酒下来,已是夜深。 江水茫茫,黑夜不见五指。 贺家的船仍停在码头上,贺勘坐在房内看书,烛火映照出冷淡的一张脸,搭在桌边的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这时,外头走到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清净。 “公子,”房门被从外面一把推开,兴安面带慌张的跑进来,“西面,发现有贼匪摸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