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 上联: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下联:言行一致,以和为贵。① 所有秦家的男人沉默了,逢年过节或是家中大事的时候,他们都会来到祠堂,可是从来没有注意到这幅对联,更确切的说是忘了这两句话。 如今让他们记起来祖宗的这两句话,竟是身为秦家养子的贺勘。不知不觉间,每个人的心中生出惭愧。本是同根生,理当相互扶持,可他们做的是什么? 趁人病要人命吗?他们真的是为了整个秦家着想吗?不是,他们只是被说动了,眼中看到了利益。 静默中,贺勘走到孟元元身旁,轻声道:“元娘,你先回去罢,剩下的我来处理。” 事情发展到这里,后面几乎会在他的掌控之中。 孟元元抬眼看他,在这边也站了半天,看着各式的人物粉墨登场,就因着那一点点的产业。 “二郎,”她唤了面前的男人一声,像当初刚成亲时那般,“有件事与你 说。” 两人站在一边,供案旁一片混乱,秦升被拉扯着扶起来,半躺半坐在椅子上。 贺勘左手扶上孟元元的肩头,带着她到了墙边。这里稍显阴暗,斑驳的墙面已经有些年岁。 “怎么了?”他问。 孟元元微垂下脸颊,卷翘的睫遮住了清亮的瞳仁:“趁此时,你我和离罢。” 那边还在吵闹,叽哩哇啦的没完没了。 贺勘彻底怔住,落在女子肩头的手似乎也被冻住,久久未有动弹,只是一对儿长眉渐渐收紧,眼中的柔和点点退却。 “你在说什么?”他问。 孟元元面色依旧,只是深藏的眸中仍是生出些许的情绪:“和离,你我皆可趁此脱离秦家。” 彻底脱离。她可以不用再背着秦家妇的名,而他亦可名正言顺守住那份属于秦淑慧的产业。 “你不用听他们胡言,你没有错,我知道。”贺勘双手把上孟元元的两侧肩头,不觉手指用力,“我也会让全红河县知道。” 她这么聪慧,一定能看出来不是吗?他做的这些,不仅是养父母的家产,还有她。 孟元元眉心微蹙,双肩忍不住缩起:“可我未曾在意过那些胡言。公子该知道,与我和离,便会真正与秦家断清。” 而秦家人也再不能指责她。她与他早就说过的。 “你,”贺勘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见着微微颤颤的眼睫,“跟我回红河县,就是为这个吗?” 趁着他的手松力,孟元元扭了下腰身退了出来:“我回去了,公子与叔伯们说出这事就好。” 说着,她后退两步,在贺勘复杂的眼神中转身,又在一片混乱中翩然而去,轻柔淡然,无论这边如何的纷杂与混乱,都从未沾染到她一分。 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黑夜里。 孟元元独自走过石桥,桥底流水哗啦啦流淌,身后仍能听见祠堂中的混乱。 想起方才那些,她心中暗暗吃惊,才回来一日多罢了,贺勘竟是把所有事情里外摸清,轻而易举的搅乱了秦家。他这个人看似淡漠冷清,其实深知人心。 或许是十年前,亲生父母的放弃,让他养就成如今的性情。 至于方才她与他提的和离,始终还是两人间最好的结局。 对面桥头,兴安带着几个人等在那儿,仔细听着祠堂那边的动静。见着孟元元从桥上过来,赶紧迎上前问那边情况。 孟元元与人简单两句后,回了秦家。 既然话都说出来,她觉得两人同住一屋檐下实在不妥,想着去小姑房中好歹对付一宿。 如此,便进了西厢,走去床边,弯腰卷着自己的被子,想先送去西耳房。 这时,耳边听见院门一声响,像是被人大力推开。孟元元以为是毛躁的兴安,也没在意,继续卷着被子。 下一瞬,脚步声直接进到西厢来,还不待她回头,就被一只手攥上手腕,旋即整个人被从床边扯开,不受控制的随着来人的力道带了过去。 后背靠在床边的墙上,她被人抵在那儿动弹不得,也就看清了面前男人生气的脸:“公子?” “适才不是喊我二郎吗?”贺勘伤还没好的右臂箍着女子细腰,控着她在这一处墙角,左手抓着她的手腕压在墙上,有些咬牙切齿道,“孟元元,你给我听着,不会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