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拉住郜夫人,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人嘴巴这样厉害。以前单知道人能说,现在看起来,收拾人也是厉害的。 郜夫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这厢看着孟元元,道了声:“你说这种人真可恶,光天化日的。” 孟元元笑了声:“伯母别气,他不敢做什么的。” 她并没说那是贺家的先生,怕郜夫人乱想。再者诸先生的确该骂,整天惦记着歪门邪道,指不准从她这里套了话,转头就添油加醋说给了旁人。 这种人,没什么是做不出的。 不过话说回来,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有时候像郜夫人这种最直接的方式,也很是管用,那诸先生看着毫无招架之力,狼狈落荒而逃。 这边,两人找了一处朝阳的地方坐下。 “适才,那位叫紫娘的与我说了,”郜夫人平下气息,说回正事,“你要留在这边过小年节。” 孟元元轻轻嗯了声,如今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留下来。小院中,那三人如今怎样了? 郜夫人点点头:“也好,她算你的婆婆,这是应该的。瞧着,也真怪可怜的。” 她轻叹一声,虽然很多人羡慕那些高门士族,可她就觉得,金山银山都不如自己嫁个好男人,有个温馨的家。反正她家里的事儿都好,这 样不比那些高门强? “” ◑想看望烟的《妻色氤氲》吗?请记住[格格党文.学]的域名◑ “好,”郜夫人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一张解签纸,“我给你请了一只签,你猜怎么样?上上签。” 她把签纸送进孟元元手中。 孟元元展开看了眼,上头的确都是好的:“谢谢伯母。” 上上签,这是预示着好兆头吗? 郜夫人刚走没多久,紫娘寻了过来。 此时已是过晌,日头逐渐偏西,道观中的人也开始慢慢离去,石门山冷清下来。 “孟娘子,与你家伯母说好了?”紫娘问,又道声,“吃笋吗?昨日我和道人去林子里挖了一些。” “吃的。”孟元元牵着嘴角。 前一天挖笋,是知道今日贺勘会来,而特意准备的罢? 紫娘走出几步,见孟元元还在远处,于是折回来道了声:“贺大人已经离开了。如果娘子留下来,公子铁定也会留下来的。” 孟元元并不是因为贺良弼,而停在原处,她只是在想诸先生的话。表面上或许没什么,可是心里当然不可能平静。 “当年,你们为什么不去寻他?”她问。 他,指的是贺勘。 三步外,紫娘站住,笑容僵在脸上。不期然,那段过往冲撞而来,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良久,紫娘嘴唇抖了抖,“夫人被关起来了。” 孟元元不解,她看出空清在意贺勘,既如此,十年都不曾想过去寻他吗? “后来呢,你们一定知道他在红河县罢?” “知道,”紫娘点头,嘴角略微苦涩,“夫人曾经偷偷去看过他,在书院外听着里面的读书声。混在一起的声音,根本不知道公子的在不在内……” “所以,贺家抛弃他,只是因为怕被陆家连累上?”孟元元继续问,“可他是贺家的公子,不是吗?” 紫娘摇头:“并不是这样简单。” 两人站在这处朝阳的僻静处,山风从两人中间穿过。 紫娘往竹林的方向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对着孟元元扯了下嘴角。 “公子自幼聪敏好学,陆司使很是喜欢这个外孙,去权州上任时便带上了他,想让他看看外面。”她低下头,双手扣起端在腰前,“那时候航海开始繁盛,进出的贸易很是繁荣,公子大部分时候都留在陆家那边,夫人也放心。” 孟元元听着,当初贺勘说他小时候应该见过她,这样看来应该是真的。 只听紫娘继续道:“想必娘子知道十年前,陆司使因为严重渎职而被罢免,更是全家发配琼州。当时,公子正在陆家,将所有都看在眼里。贺家是有人想去接他,可人到了权州,才知道他不见了。” “不见了?”孟元元问了声,才十岁的贺勘,他会去哪里? “对,”紫娘点头,继续道,“后来听说有人看见他从市舶司跑出来,人越喊他 跑得越快, 然后就再没找到。” 孟元元猜到了接下来的事, 那就是贺勘跑到了红河县。权州与红河县相隔甚远,他缘何跑到那儿的:“他为什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