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琴心在清冷的道观十年,再次沾染上人间的烟火气儿,心中百感交集,对于重新获得的这些,由衷的感谢神明;秦淑慧也越来越懂事,她看着孟元元一路走来,明白女子外表可以柔弱,但是内在一定要坚韧;贺御,收到了蓝夫人从洛州寄来的信,恰逢佳节,难免想家,可是也知道,自己即便回去,也不会真的回到自己娘亲身边。 院中点了两挂爆竹,噼里啪啦的响着。 这样的日子,贺勘不再严格的管束弟弟妹妹,放任他们去玩耍嬉闹。 府中变得热闹,陆琴心站在游廊下,看着院中少男少女点烟花玩儿,脸上是欣慰的笑。 多好啊,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以后定然也会越来越顺遂。 一顿饭用完,贺勘赶着去驿馆,有一名番使今夜要入宫面见官家,需要他来安排。 等孟元元走出大门外的时候,马车已经消失在街上,只余留有无尽的鞭炮声。 回到前厅,陆琴心带着两个小的正在说话,与他们讲着道经,两人听得津津有味。 紫娘忙活着端茶送水,如今都换下了道袍,穿着普通的衣裳。 孟元元过去,同他们坐在一起,简单的聊着话儿。每人面前嗑了一小堆瓜子皮,说到有趣的地方,便是一片欢笑声。 最后,秦淑慧别别扭扭的从竹丫手里接过一个笸 箩, 里面是她这几日缝制的香包, 给每人都赠了一个,包括出门去的贺勘。 小姑娘把东西送出去的时候,心中忐忑不安,怕自己手艺不行、针脚难看,可是收到的是一片认可声。 从来会说话的紫娘,更是一个劲儿的夸,慧姑娘心灵手巧,惹得小丫头一阵脸红。 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围在一起随便的说话都是其乐融融。贺御开口,说从同窗那边得知,官家今晚准备了烟花,来欢迎外番使团前来。 除了大渝,旁的国家并造不出烟花,这也算一个展示的契机,国力也好、经贸也罢。 如此这般,不知不觉过了近一个时辰,眼看着外面的烟火也更加热闹。孟元元让贺御回房去,明日还需去书院,不能熬夜,秦淑慧也得早睡,养身子总是长远的。 几人从前厅出来,各回各处。 这时,兴安跑回府来,唤了孟元元一声。 “夫人,大人他……” 孟元元停下脚步,等着人到了自己跟前,往人身上一打量:“你先稍等。” 无端,兴安这样突然跑回来,让她心中生出些许不安。这个时候,贺勘应该在忙使团的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心口一提,面上倒是不显,怕家里人担忧。 等人都离开,孟元元才问怎么了? “大人让夫人去一趟清安桥。”兴安道了声,便没再多说。 孟元元松了口气,看人的样子应该是没出什么事儿,大概是贺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他自己又回不来,故而让她过去一趟。 清安桥,离着倒是不远。 她找了件斗篷披上,就出了门,前去寻找贺勘。 尽管是小年夜,但是也相当热闹,鞭炮声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走了一段路,就到了清安桥附近。兴安上前,伸手指着一处地方,说贺勘就在那边。 孟元元顺着瞧过去,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并没见着贺勘的影子,心下狐疑。 遂也点了点头,自己朝桥头走过去。相比于身后经过的那片热闹街道,这边属实可说是安静。 走近去,就听见河水的哗哗声,流动的河水在寒冬里并没有结冰。 孟元元站在河岸边,面前只有黑黢黢的河水,并没有贺勘的影子。回头去看,发现兴安也没了影子。 正觉得奇怪,便听见河中有了动静,转身回来,见着一缕灯火自桥洞下映照出来,在洞壁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那是撑船之人在打着棹竿。 渐渐地,船头船尾齐齐整整划出桥洞,正往孟元元所站的岸边过来。 她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相公?” 不错,撑船而来的人正是贺勘,手中一柄棹竿,将篷船稳当停靠在河岸。 “元元,把手给我。”他一手撑杆,一手探去岸上。 孟元元把手伸过去,随后跟着他的力道轻轻一跳,下一瞬就到了船上。 才站稳,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不是在驿馆安排使团的事吗?” 再看他身上,一件斗篷下面,分明还穿着官服。小年夜里,他堂堂从五品上枢密都承旨在河里撑船? “公务做完了。”贺勘舒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