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和他吻别。男人的掌心压着唇,快步远离奚家走了几步,杏树下,谢望轩弯折了脊背,像是要将心肺咳出来。他拿出白色的手帕,堵在唇间门,一抹艳丽的血红在手帕上晕开。
谢望轩回到谢家后,医师匆匆前来,室内弥漫了一晚苦涩的草药味。
他忍了一日,心思松懈下来,病症就像是蛰伏了许久后迫不及待翻江倒海的兽。男子脸色苍白,额角分泌着细汗,躺在床上一时起不了身。
为什么他的身子这么不中用,只是带她去画舫游玩了一日,就咳血不止,身体软弱无力,仿若一个废物。
从前谢望轩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身体。即便与常人相比,他既无法尽情的跑跳,也不能骑马纵情山水,可他从未有过自怨自艾,也不曾认为身体不好有什么值得可惜,更加未曾惧怕过死亡。
可如今,谢望轩好像懂得了怨的滋味,他不仅生怨,甚至生了恨意与恐慌。他怎么可以这般废物,他什么都给不了自己的妻子,无法满足她,甚至没办法与她一起出去游玩。
谢望轩又开始害怕,他会死吗他会死在什么时候他还想要娶妻,想与少女在一起度过一天又一天。
医师对他说,他需要在家静养,要日日躺在床上,不能再出门吹风了。
谢望轩第一次板起脸,露出冷硬的神色,“我明日需要出门,我还要娶妻,怎么能像是个废物一样躺在家里。我需要你制出药剂,让我神色如同常人,令他人看不出端倪。”
医师露出勉强的神色,劝解道,“如果想要达到郎君你所说的那种效果,需得下猛药,极其伤身。郎君,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无妨。”谢望轩语气坚决。他已经答应了奚依儿,怎么能食言。更何况,谢望轩也看出来了,奚家对少女并不好,动辄辱骂,她在家里,一定过得不开心,才会将他视作救命稻草。
谢望轩如何不清楚,他其实也是迫害少女的一员。杏花城中的城民,人人都知道他身子弱,难有子嗣,嫁给他就是进入谢家守活寡。
哪户人家的父母舍得让自己的女儿来给一个男子冲喜。
奚依儿的父母,必定待她不好。难得她却不怨不恨,性子那般令人喜欢,谢望轩想要娶她,对她好,宠着她,让她得到所有缺失的爱。
是怜惜,更是喜欢。
“哥,听说你今日与奚家那个女人出门了,那家的女儿是什么狐媚的妖精,她不知道你身子不好吗,还勾的你去画舫玩乐。”远远的,人未进来,斥责恼恨的声音却已经传到了室内。
男子越过屏风,蹙着眉走到了谢望轩的床榻前。他的容颜几乎与谢望轩一模一样,只是比谢望轩看起来健康许多,像是他镜子中的倒影。
“阿疏,别这么说她。”谢望轩轻咳一声,眉宇蹙起,神情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