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说我”谢望疏挑起眉, 他的兄长从小到大就几乎没有斥责过他,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给他甩脸色。
谢望疏嗤笑一声,他倒是第一次知道他自幼知书达理, 乖巧懂事的兄长也有任性的时候, “她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连身体都不顾了,被她勾着胡闹,以至于现在卧床不起”
谢望轩温雅的容颜上流露出些无奈的神色, 他撑起身子, 靠在软枕上,眉眼含着些笑意, “你不识得她,才不清楚她的好。你要待她尊敬一些, 她是你的兄嫂。”
“尊敬她家不过是个强撑门面的破落户,为了金银财宝将女儿卖到我们家冲喜。她也定是个粗鄙放浪的女子, 也只有你什么都不懂, 没见过女人, 才会将她当成宝”
瓷碗从他的脸颊擦过,摔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望疏用指尖碰了碰脸颊, 垂眸看向床榻上气得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的人,“你为了她, 还想要打我”
谢望疏嗤笑一声,“哥,才两日而已,你与她相见不过两日,她是什么妖狐修成的精吗哦,对了, 最近城中妖猫作祟,她怕不就是妖猫生出的孩子吧”
啪
谢望疏的脸偏向一边,男人抿着唇,深灰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望轩白皙的掌心泛起微红,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几丝愧疚。他性子温润,连仆人都未曾责罚过,方才是恼怒至极,才会伸手打了谢望疏。
“阿疏,你没事吧,我,对不起但奚小姐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是我对她一见倾心,忍不住想要亲近她。”谢望轩的肤色近乎白到透明,浅淡的粉从肌肤下缓缓渗出来,“你说得对,我没有与女人相处的经验,所以才会没有分寸,想要痴缠她。”
谢望疏皱着眉,实在没眼看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容颜上露出那般不值钱的神色。“不过是娶妻而已,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兴奋的。你若是不想死,就老实听医师的话,明日哪都不许去。”
看着谢望轩一副什么话都听不进的模样,男人叹了口气,“你若是不敢与她说,我去替你说。她若真是你口中的好姑娘,哪里还会强求着你出去玩乐。只差两日你就要娶她了,就差这一会工夫温存吗”
谢望轩听到他的话,原本想要反驳,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睑微垂,露出了些许沉吟的神色。
片刻后,他抬起眸,看向谢望疏,对方与他一母同胞,几乎与他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他常年病弱,而谢望疏喜爱骑马,喜欢去各地游山玩水,像是他的一体双面,与他气质迥异,外人才从没有认错过二人。
可若是其中一位特意进行伪装,扮作兄弟中的另一人,只怕其他人也无法分清。
谢望轩看向自己的弟弟,心中经过了些挣扎,缓缓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阿疏,兄长想求你一件事。”
谢望疏眉宇间略有些不耐,却强压下来,耐心的看向他,“什么事”
谢望轩难以启齿,羞赧袭上心尖,“你可否,明日装扮成我,去与她相见。”
“你疯了吧”谢望疏探出手,用手背碰在兄长的额头上,“你病的神志不清了”
谢望轩面容上带着两分虚弱之气,像是脆弱易碎的玉,他神情中带着些恳求,却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家人对她不好,我一天都不能放心。从前我不知道便罢了,现在只要一想到她会郁郁寡欢,我的心脏就好像也跟着揪起来。阿疏,这世间唯有你与我关系最为亲近,你会帮我的,对吗”
谢望疏无法理解的看着他,“我不是你,怎么能去替你约会”
“若是你不愿,我便亲自前去见她。”
谢望疏本就是被仆人找来劝他的,现在却被他拿捏着。从前所有人都说他的兄长脾气好,谢望疏现在才知道,他犟起来的时候能气死人,满心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脏心思。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投胎成为你的弟弟。”谢望疏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都在想什么东西。
“阿疏,我一生未求过人,我现在求你,帮帮我。”谢望轩认真的看向他,眉目恳切,甚至含了三分哀求。
“行了你别用那个眼神看我,就算我答应你,难道她认不出你我二人吗”谢望疏看着他的神色,脸上的神情逐渐离谱,“你不会还想要我装成你那副柔弱的模样去见她吧”
“不要让她认出你,瞒着她,将明日与她的相处,回来一一讲述给我。”谢望轩嗓音虚弱,神情却藏着认真的执拗。
院墙的影子缓缓在草地上移动,奚依儿靠在窗边,托着腮,数着院中叶子的数量。
他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晚。
“嘭”房门被小厮用力的冲撞,“小姐,吃饭了。”
奚依儿盯着门看了一会,走过去打开门。
小厮脸上挂着假模假样的笑意,那张脸上渗着油,脸颊宽,两腮隆起,嘴巴上下开合,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