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将近八点，房里床帘紧闭，掩住窗外光联。

昨晚喝得多，阮楠迷迷瞪瞪睁开眼，蹬起拖鞋下床往洗手间走，门把手摸了半天，头昏脑眩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憋急了开始在梦里找厕所。

不然洗手间的门怎么突然被水泥糊上了？

摸着墙停顿几秒，昨日记忆断断续续涌上头。

从饭店喝酒，到车上作乱，后面的记不太清，像是被一片暖光模糊掉……不过应该没什么出格的举动。阮楠抚脸顺着墙蹲了下去，半晌后认命地去了洗手间洗漱。

她昨天喝了点……瓶白酒，抱着不应该因苏方萍的阴影而因噎废食的想法，推波助澜与醉意纠缠，一些事儿，好像也就按照她的计划，那么自然而然发生了。

出了卧室，遇见周存安刚晨跑回来，灰T黑裤，胸腹处衣服汗涔涔粘着，裹挟着一阵独属清晨的沁凉。

这次看见他，感觉是全然不同的，阮楠垂眸看了眼，顺便感叹了下他身材是真的很不错。

“醒了？我带了早餐。”

“哦，谢谢，昨天麻烦你了。”

“…没事。”

周存安深深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走去洗手间冲澡。衣裤被随手扔进洗衣机，喷洒打开，水顺着黑发哗哗往下淌，从肩侧拐着大弯，斜斜汇入腰侧，没进轻薄有力的腹间。

想着刚才阮楠那模样，觉得不靠谱，便加快速度洗完，毛巾随意薅了下头发，换好衣服去了客厅。

阮楠抬眼，“那么快？我粉才吃到一半。”

周存安在她身边拉了椅子坐下，扒拉开包装盖拆了筷子，洗完澡后声音松弛懒散，还有点欠得慌，“是啊，不然你吃完跑了怎么办？我找谁说理去。”

“……我没断片，”阮楠想了想，认真补充，“也没准备反悔。”

周存安这下安顺了点，垂着眼皮筷子捞了捞有些不自在。莫名觉得谈个恋爱弄得他矫情了，有点畏手畏脚不能发挥，日常百无禁忌的嘴也毫无预兆打烊，只在吃粉的时候动动。

两个人都吃得很认真。

“今天下午有空吗？”周存安先开了口。

“没有，这个几天都有点忙，”阮楠简单说了拍纪录片的事情，看了眼时间，把桌上自己吃完的餐盒收了下，“时间也快到了，那我走了，谢谢你的早餐。”

周存安听着阮楠满口是谢，烦闷中抱着胳膊呛了句，“怎么谢？就口头谢？”

阮楠顿了几秒，“难不成我还要给你磕一个吗？”

“……”周存安想说“大清已经亡了他受不起”，又觉得恋爱第一天还是和睦点没说出口，只能憋闷地看着她出门。

“长时间没感情经历会变态，你们俩这是开窍晚，没有和对象相处的经验。”

周存安到俱乐部时邹锐正在大厅吃早餐。从他光荣退役后，在饮食上就没以前的顾忌，嚣张得在俱乐部里吃吃喝喝，被一众人举报抗议后才有所收敛。

周存安在他的身旁落坐，顺势靠在沙发背上，仰起头精神不济地盯着天花板，显出一截韧劲的脖颈，喉结突出锋利。

邹锐的话勾起了他昨天的记忆，有人似乎也说他“没经验”来着。说他的那人明明自己也没什么经验，还要给他“磕一个”？能得她，昨天把他摁床上调侃他贤惠前怎么没想着给他磕一个。

“你很有经验？说说，”周存安收回目光看向邹锐。

“其实我也没啥经验，我和我老婆从初恋走到现在，也是磕磕绊绊过来的。”

邹锐直白说，"但我们不一样的是，我和我老婆开始的早，刚脱了高中就谈上了。大学时恋爱就像是个关节套，款式什么都无所谓，看别人有就跟着买了，用得顺手就一直留着。"

邹锐：“但你都单了多少年了。以前追你的都能组个散打队了吧，好不容易谈了个，还是你主动的。说到底，你这是自信太久，开始不自信了……年纪大了都这样。”

“……”

“你看那家伙。”

邹锐下巴朝俱乐部门口扬了扬，周存安顺着看过去，是最近正春风得意的陈偲，他正和他女朋友耳语，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笑得一脸荡漾春色。走前，女生踮脚在他脸侧“啵”了下，挥手大声说着“下午见”，像极了青春电影。

“早啊，”陈偲过来打了招呼，脸上是收不住的笑意。

邹锐：“你和你小女朋友说什么呢，笑得我牙都要甜掉了……你别对我这么笑，操，不吃了。”

“还能说什么，就那些话，周哥你肯定懂，”陈偲朝他挤眉弄眼。

“……”

如果是指“没空”“那我走了”“嗯”这些话，周存安觉得自己还是挺懂的。

他胳膊往椅背上一搁，笑，“我当然懂啊。”

邹锐：“……”懂个毛线你懂。

等陈偲人走了没影儿，邹锐语重心长，“哥错了，你和陈偲不是一个赛道上的人。听哥的，别学他，你以后还是端着点儿比较好。”

“？”

“他那小甜样儿，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靠人格魅力，你就一副好皮相和身材，要真给人亲亲摸摸骗到手了，很容易被踹懂吗？”

周存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