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没等到回复，郑清禾猜他事忙，私发他“注意休息”就没再理会，放了几幅画在阮楠那装裱。她从海市回来后就在安大当客座教授，下月有系列讲座，请阮楠帮忙录个裱画视频。等人答应后，又在店里挑了几样东西才离开。

阮楠仔细研究着她发来的要求，周存安打了电话过来，他确定了回沆安的时间，说完猝然提了句，“你朋友圈发的照片是今天拍的？。”

“嗯，你妈过来了，她拍的，好看吧。”

阮楠点进“赞和评论”里，新加的老爷子控诉她为什么发的是他没磨皮的照片，让阮楠恍然有种p图只给自己p的尴尬，回复他“自然就很美”。

“我知道，她也发了朋友圈。”

周存安关了窗帘，电视里放着往届的比赛录像，他靠坐在沙发上调低音量，赛场上沸腾的起哄呐喊声褪去后，开玩笑似的发问，“我发朋友圈你让我屏蔽他们，我妈发你怎么没让她屏蔽我呢？”

“……”阮楠也跟他贫：“你说的顾客是上帝。阿姨是我的顾客。我是你的顾客，哪有商家向消费者提要求的。”

说到这个话题，阮楠猛然想起自己那张免费卡应该快过期了，她抽空去了俱乐部，在前台那查了查，竟然已经过期了一个月。

“我没收到你们的提醒诶，那我重新买课吧。”

阮楠拿了手机出来，前台礼貌笑了笑，耐心说明，“您这边买课不是我负责的，我们老板说了，您要是过来买课直接找他。”

“？”

阮楠“拍了拍”周存安，Ruan：俱乐部续费前台让我找你？你什么时候负责这个业务了？

CA92：你真要续？

阮楠在大厅找了地儿坐下，打了个“嗯”过去，Ruan：你这是在质疑消费者？我买课有什么问题吗？

CA92：没问题，欢迎。

CA92：不过我要了你这半年的记录，来的上课的次数两只手数下来绰绰有余，明显不太热衷，现在还要续费？

CA92：是不是专门为了钓我？

阮楠：……

她噼里啪啦打字回复：你好自恋。

都在一起了还需要钓？阮楠虽然不是拳击爱好者，但她喜欢观摩，当买个门票？

CA92：这样。半年有六个月算二十四个星期，每星期二节课不算多，等你补回来四十八节课再想着续吧，实话说，我们赚黑心钱也良心不安。

阮楠想，那可能她一辈子也不用续了。

事情敲定，她上楼自由练习了会儿，从俱乐部出来后在附近饭店慢慢悠悠吃了饭，接着定位了一个评价不错照片打印店打印照片。

阮楠很喜欢最近拍的照，以及周存安发给她的波市美景，傍晚的时候，天空是旖丽的紫色，白色大鹅成群结队扑落在广场水面。他们约好明年夏季一起去。

打印店位置比阮楠想得偏僻。

她跟着地图绕了条偏离繁华闹市的小道，第一次目睹了打架斗殴的场景。矮旧建筑间狭窄的夹道里发出时断时续的闷响声，她原以为是流浪猫在垃圾桶附近寻找食物，越过垃圾桶朝里一探，惊得后退了了一步。

两个人在贴身斗殴。

双方并不势均力敌。确切来说，呈现一边倒的形势，其中一个人，被骑在地上打得毫无还击之力，像个萎靡的醉汉，地上的那滩深色痕迹在夜色里泛着暗光，阮楠不确定是不是血。

出于本能的恐惧。她拿着手机拨了报警号码。手摁到拨通键。

也是这时，上面那人疯狂失智的侧脸映入眼中，她指尖挛了下，情绪下坠，毫不犹豫点了挂断。

“许其！别打了！”

阮楠脑子一片空白，跑过去阻止。

被打的人被声音唤回神智，朝许其脸上啐了口，“哈哈你他妈多高尚啊，兄弟打不了比赛了你心里乐着少了竞争对手吧？周，咳，还会补上你一个名额。现在身边，还有马子陪着，这身段晚上没少享……”

一拳重击打断。许其脸上手上都带了狠劲，直接给人销了声，吐出一口血。“让你说话了吗？你他妈也配。去死吧。”

“别打了我报警了许其！”

阮楠心头涌出恐惧，每一拳在她眼里都像是一张催命符，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出事了，他最后会沦落到怎样的下场，周存安回来后又会多失望。

她慌不择路抱住他胳膊。许其已经打红了眼，所有声音都左耳进右耳出，遇到阻力也下意识挣脱开。

碰撞声里，阮楠被蛮力甩至墙上。许其睁大了眼，终于清醒过来。

……

医院里。

医生护士夹杂着病人来来往往，阮楠坐在塑胶椅上，发愣地凝视着许其像条丧家犬一样从普外科走出来。

“你的伤严重吗？”

许其：“我还好。刚刚，对不起。”

“嗯。”

阮楠没给周存安发消息。主要，这事儿好像也不该由她来说。

阮楠其实不爱管闲事，总极力避免掺和进别人的事情里，事实上，她也没几个在乎的人，冷情冷性，偶尔展露出一点同理心，也是因为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从某种角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