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来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伤,这次因为自己被牵连,每想一次,窝火、自责,如烟雾般附骨。
“以后遇到这种事……别走神,好好听着,”周存安捏住她的脸颊,“不管看到谁打架,哪怕看见我和别人打,报警就行,别再掺和进去让自己受伤。”
“你为什么会和别人打架?”阮楠拍开他的手。
周存安无语,“……举个例子,搞清楚重点。”
“哦,”阮楠扎进他怀里,环绕在他的气息里无比安心。那种感觉类似于阴湿的雨天经过一番折腾后终于回到了家,家里安宁、暖和。她心里想,你是值得的,嘴上从善如流附和“我知道”。
……
七月初是成晓英生日。当天阮楠和她约在老城区里经常光顾的苍蝇馆子吃饭。两人生日一直过得简单,消息压在有限的圈子里,像独属于她俩心照不宣的节日。年年都来,年年都是那家。
进门时,成晓英调侃她俩太念旧,这么多年也没去尝尝新鲜的,阮楠回,如果不念旧那么现在也不会是她们俩了。或许也许不算是念旧,大部分人是喜新厌旧的,不过有些陪伴已久的永远无法代替。
“小青说你交男朋友了?你都没告诉我,我还得从别人嘴里听说。”
店里空调老旧风力不足,旧式的电扇悬在墙边咯吱转着,成晓英额外点了瓶冰啤酒,讲菜单还给年岁已高的店主。
“之前没告诉你是不确定能走多久,我一直是悲观主义,总觉得可能下一秒就会出问题。”
“别说小情侣,家人之间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总重要的是有稳定的心态和情绪去磨合包容。”
点的小菜先上了桌,成晓英给自己倒了杯啤酒,问她,“现在有点信心了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就算以后分手我也不会后悔,”阮楠眼神很定,“说起来有点文艺,但从他身上我获得了很多力量,不仅仅是情绪价值,还有动力。”
阮楠:“你还记得我爸生病的日子里,他那么不修边幅的人开始在意起了形象,强撑着在我面前装成正常人。到他去世前我都在配合他,那段时间我挺过来了,我以为我精神足够强大。但遇见他之后我才发现我自己也在强撑,我想要一段健康的感情,不想仅仅是活着,而是往前走。”
“别人总是告诉我,生活有很多美好,我应该努力脱离泥沼,去体验外面的五彩缤纷,他从来没说我应该怎么做,而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推了我一把。”
成晓英内心无比触动。
没人比她更了解阮楠,她看着她从活泼顽皮的女孩变得乖僻冷清,说不心疼是假的,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没有插手改变的能力,能做的只有给予她定量的陪伴。她很久见过这样的阮楠,犹如枯木逢春般生机勃勃,让她眼眶发热。
“说的我很好奇,什么时候带过来看看。”
“你见过的,”阮楠笑了笑,尝试唤起她的回忆,“过年时候在博物馆我和赵际产生争执,他就在旁边。”
成晓英恍然大悟“哦”了声,听她描述片刻后就想了起来。她记人向来有一套,而且那男生的确让人印象深刻,不提外形条件优越,他身处对峙漩涡始终保持松弛夷然就挺引人注目。
酒杯在她手里旋了两圈,忆起那时的场景,成晓英笑得柔和,“他嘴巴厉害,当时就很维护你。小赵脾气有时候跟冲天炮似的,他说得小赵都招架不住。”
她表示认同,“他说话有时候确实能捅得人心窝痛。”
饭后兵分两路前,阮楠把准备的礼物递给成晓英。她上了车,在驾驶座上拆开,里面有张迷你贺卡。车窗缓缓降下,光线蜂拥而至,清隽的字染着光晕一行行落入眼中。
——“生日快乐。从来没和你说过谢谢,今年想坦率一点。希望你知道,你永远是我心中精神最强大的人,谢谢我们的二十年。然后,幸福有千万种,愿你能以你的方式色彩斑斓下去。”
……
给成晓英写贺卡时阮楠在俱乐部一楼大厅,光线充盈,她在草纸上晕匀了笔墨,简简单单写下“生日快乐”四个字就打算辍笔。刚吹干墨,隔着段距离,注意到周存安爷爷和他弟走进门,提着纸袋像是给他捎了东西。
也没叫人出来,存在前台后安安静静离开。
一老一小的组合微妙地触动了她某根神经。阮楠盯着贺卡看了会儿,想起不知在哪看到过的一句话,说“有人陪伴和独自一人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说起来她算幸运,虽然家庭堪称破碎,但成晓英一直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默默陪了她好多年。季风变化,树叶落了,她也一直在她身边。
写完贺卡的晚上,她和周存安在公园散步,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万千灯光落入水中,波光荡开,阮楠被游客叫着帮忙拍了张照,拍完往回走时周存安在逗狗,挠着它毛茸茸的下巴又揉了几下头,萨摩耶依然吐着舌头赖着不走,在他身边转圈,像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阮楠很早就发现了他的吸狗体质,好几次出去都能遇到些大狗欢快撒腿往他身边窜。
她蹲下找了个角度拍了张照,放大打量了会儿。狗主人已经拽着狗离开了,走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