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高山之巅,有云雾缭绕,一座九重高楼矗立其上。雷云翻滚间,一道惊雷乍现,刺目的白光映照在那座九重高楼之上。
电闪雷鸣之间,青妤看见,那高楼最顶上,有一人影傲然而立。
那人着一袭白袍,面上戴着银色面具,一头墨发随风飘扬。
那人抬手凝聚灵力,袖袍于风中舞动,顷刻间,一柄金色长剑便浮现在其身侧。那人握住长剑,身形一转,宛了个剑花,带起阵阵剑芒。
“孽徒,你修炼邪术、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与魔族勾结,实乃仙门之耻、三界之劫……”
“本座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道错了?”持剑之人踏着虚空朝她走来,他掌中凝聚灵力,用力一握,恐怖威压便袭来。
青妤修为被废,已无力再对抗这恐怖威压。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呕出一口血,五脏六腑已然移位。
即使身体疼痛万分,青妤也还是倔强地抬起了头,朝那持剑之人怒吼道:“我何错之有,错的明明是你们!”
青妤面色苍白,她抬眸望向眼前那人,冷冷一笑道:“你们自诩名门正派,所行之举实在妄为人间正道!你们做了这种恶事,待你们死后,必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
“孽障,住嘴!”持剑之人大怒,他一步踏出,撕裂虚空,不过须臾便已来到青妤身侧。那人举起手中长剑,长剑猛地刺出,鲜血喷涌而出,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青妤的心脏便被长剑狠狠搅碎,鲜血淋淋……
青妤愕然睁眼,她喘着粗气,捂着心口,已然汗流浃背。
那心裂之感,太过真实。方才那幕,究竟是幻象,还是她早已忘却的过去?
青妤心中骇然,如若那不是幻象,那个持剑之人,定然便是害她至此的人!可青妤绞尽脑汁地苦想,也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谁。
青妤捂住脑袋,只觉头痛欲裂,脑中仿佛有什么要炸开了一般。
她跪倒在地,痛苦地哀嚎出声,那无边花海,皆是她的痛哭之声。
片刻之后,哭声渐渐停息,她于花海之中倒地。
原野之上一片虞美人花随风摇摆,梧桐树叶飘然落下,一袭玄衣的晏司焰撕破虚空而来。他于青妤身前止步,随后俯身抱起了她,许是妖魔也懂得怜香惜玉,他的动作带着几分轻柔。
怀中的青妤痛苦地挣扎着,晏司焰抬起修长二指,触上了她的眉心。他缓缓开口,声音淡漠难辨情绪:“心魔攻身,恐将遇难。”
青妤泪流了满面,泪水已然浸湿了晏司焰的衣。晏司焰垂眸望了一眼,见衣襟已经湿了大半,忍不住蹙了蹙眉。
晏司焰指尖凝聚灵力,灵力顺着他那修长二指直朝青妤脑海袭去。
青妤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晏司焰见青妤有所好转,便俯下身将青妤平放于地上。
片刻过后,微风拂面,青妤悠悠转醒。
青妤躺在虞美人花丛中,睁着双眸有些愣神地望着满天翻飞的梧桐叶,视线渐渐朝旁移去,她瞧见虞美人花丛中不知何时竟立了一人。
那人身形修长,身着一袭玄色古袍,青妤顺着衣襟朝那人脸上看去。待看清那人面容后,青妤登时面色一僵,她赶忙起身作出防卫之势,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魔头。
青妤望着晏司焰,定了定神,而后冷冷开口问道:“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魔域之主,堂堂妖魔之主,什么妖风将您这尊大佛吹到这荒草野地里来了?”
晏司焰并未回应青妤,他只定定地望着她,静默良久,方开口淡淡道:“你被魇着了。”
“魇?可是梦魇?”青妤挑眉,假装顺着晏司焰的话往下说,看似面上带着不解,实则心中正在暗暗设防。
晏司焰颔了颔首,随后开口说道:“心中有魔,化身梦魇,扰你心智,你若执意于此,恐有性命之忧。”
青妤垂下眼眸,面上假意装作十分不解,实则心中十分不屑。她开口,娇声说道:“如此真实的触感,竟仅仅只是梦魇吗?”
“魇乃心魔,心魔后期,触感真实,虚实难分。”晏司焰见青妤有几分疑虑,便开口言说道,“甚至还有人的心魔可化出实体,伤人于无形,也是极为常见的。”
晏司焰垂下眼帘,他那深邃的双眸之中,有抹诡异的异色转瞬即逝。
青妤只是细细琢磨着晏司焰方才说出之言,不过就算晏司焰说得有几分道理,她也是不会多信一个字的。毕竟之前晏司焰可是差点就要将她掐死,这让她如何相信?
二人于梧桐树下静立良久。有风袭来,卷起落叶无数,风卷残叶抚向那片虞美人花海。青妤俯身捻起一朵虞美人花至于手中把玩,此花将开未开,她轻轻一吹,那虞美人便于她指尖绽放,如火如荼。
眼下晨曦初露,抬眸望去,血染天穹。
“魔域之主途径此处,莫非只是路过?”静默良久,青妤朝晏司焰问道。
“自然不是,本座是来找你的。”晏司焰抬眸回应。
“找我?所为何事?”青妤一惊。
“无睚阁内缺少了一名磨墨侍女,眼下人手不够。本座见你似乎无所事事,便给你派点活计,去无睚阁替本座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