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越来越喧嚣,河两旁的树木仿佛随时都会被拔地而起。
还欢靠着棺木,脑内一片混乱,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记忆也不清晰,但还欢还记得一件再也明确不过的事实,他……不是死了吗?
那时候楼兰给汉使办了一场盛宴,汉使却在宴会上合同舞姬与刺客刺杀楼兰王。而在这场动乱中,楼兰王没死,他身旁的还欢却是遭了不测。
还欢看着怀中的向岭,是大王……为什么他能再次见到大王,能够死而复生……
得问问大王。
见向岭迟迟不醒,还欢便取下了头上的白玉簪子,将簪子里头的细针给挑了出来。随着还欢摘下发簪的动作,原本被盘着的长发便散落了,软软地垂落在腮边与肩上。
还欢先是将细针扎入了自己的手脉,让那银针沾上自己的血后才在向岭身上的几处穴脉刺下。过了片刻,向岭便缓缓睁开双眼。
向岭有些怔愣地看着四周与还欢。晃了晃头,昏迷前的记忆慢慢浮现。随着幻影找到了棺木,意外打开了棺木看见幻影和梦中的人。
而那个人此刻就在抱着自己。
向岭微微皱眉。
双手撑着地起身,向岭哑声问道:“你是谁?”
还欢一愣,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向岭探究的目光中抑制不住地白了脸,浑身颤抖。
“咔嚓——”
一旁高耸的棒槌树发出了危险的断裂声响,还欢随即下意识地朝向岭扑了过去将他护在自己身下。几乎是同一时间树干便被折断,断裂的口子在还欢的背上划过,割出了一个血痕,力道之大使得他不禁发出闷哼。
天昏地暗,棺木再也挡不住任何风沙,可怖的沙粒仿佛要钻进身体的每一个孔洞里一般。
向岭低低地“啧”了声,抱着还欢下意识地正打算翻身起来,然而还未有动作便再次被还欢给压下。
还欢没说话,但向岭明白他的用意。如今沙尘暴已经来了,他们逃不掉的,倒不如在原地保存体力。
向岭蹙眉看着自己身上的人。还欢身子单薄瘦弱,但此刻却紧紧地撑在自己身上,揽住了自己的脖子用身上的层层薄纱与羊毛披风将两人给盖住。
“呜呜”的风仿佛带着刀子一般吹得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向岭于是也伸手环住了身上人的腰。
火红的薄纱被吹得飞起摇曳,羊毛下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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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源作为向岭最信任的助理,能力自然是卓越的,平时也很稳重。但此刻这个男人的脸上却有遮盖不住的焦虑。
张源有些烦躁地在沙地上徘徊踱步。在他四周搭起了许多临时帐篷,帐篷内外人来人往,这个地区没有信号,只能使用座充和对讲机。
风沙终于过去了,只是天空还有些浑浊,视线不明朗而导致搜索变得有些困难。
正思索着,远处却忽然传来呼声。
“向总回来了!”其中一个拿着望远镜的少年小跑到了张源身旁大喊。声音很大,四周的人全都听见了,纷纷松一口气。
张源跨上了一旁的越野车道:“通知下去,让直升机和其余人回来。”
“是!”
吉普发出了一阵低吼后便朝着少年所指的方向而去,出乎张源意料的是,向岭身旁还跟着一个人。
“没事就好,可有受伤吗?营地里有医生。”
张源将越野车停在了向岭与还欢身前,近看了这才发现还欢长得极为惊艳,是西域人独有的立体。
“有医生就好。”向岭指了指身旁的人道:“他受伤了。”
“这位是……?”
向岭仅仅是耸了耸肩。
难道说这个人是从他发现的棺材里跳出来的,又或者从他梦里蹦出来的?
“上车。”张源拉开了车门后,向岭朝还欢努了努嘴。
还欢呆愣愣地看着向岭身旁的庞然大物。
……马车?
见向岭扶着铁条溜入了“大箱子”内,还欢有些慌了,也不管那么多,依样画葫芦跳上高高的座位。
车子缓缓开动,向岭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还欢。”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还欢一愣,低低地看着自己交叉着的手。见还欢不说话,向岭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张源心领神会,回头得查查身后那人的来历。
车子不一会儿便开到了营地,张源解释道:“考古团队回来后,林教授随即来找我说明向总的情况,我之后便带着人来找了。只是在沙尘暴之下我们的行动缓慢了许多,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赶到。”
向岭勾唇,摇了摇头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丢下了,传出去还不笑死其他人。”
“那时候沙尘暴来势汹汹,他们也是害怕丢了性命。”
“所以说沙尘暴和我,他们更惧怕沙尘暴。”向岭摩挲着下巴道:“你好好处理这件事,让他们态度改一改。”
“是……”
向岭此刻笑得无比和善,但张源却莫名觉得背脊一寒。
给还欢包扎上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