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清已死。
为了最后求生不惜用嘴咬碎了自己的脚底板,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换来一条活命,被恶鬼咬断了喉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吧……
至于吉白鱼,虽说此事跟他关系其实不大,而且又在落马庄帮过我们的忙,但碍于他与火燕集团庚先生之间的勾结,以及协助庚先生养尸之事,仍是功不抵过受了株连,我们离开落马庄时,亲眼看着他被押上了749的轿车,怕是至少得被关几年才能出来了……
而如今虽然七星点痣和落马庄的事都已平息,但那人魔出处和形成的因由对于我们来说仍是一个谜团,眼下被临时关在派出所拘留室里被审讯的‘司机’,无疑成了整件事唯一的突破口。
白薇和媪我们几个快到派出所拘留室时,没等走到门口前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叫嚷声,听声音是负责审讯的749审讯员正在里面跟那司机鬼吼鬼叫,而且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却完全听不到庚先生那名司机做出任何回答,显然审讯进行的并不顺利。
听那审讯员吼了一阵子之后声音渐小,白薇我们这才推门而入,往里一望,就见空荡荡阴沉沉的审讯室里只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两侧分别坐着带着手铐被绑在椅子上的司机,以及坐在对面的一男一女两个身穿笔挺黑西装的审讯员,男子是个生面孔,应该是陈国生临时从当地749分部抽调来的,此时此刻正双手拄着桌子立在桌边怒瞪着对面的司机,脸都憋红了,显然刚刚怒吼的就是他;而坐在一旁的一个恬静的女孩儿正埋着头负责记录,是小苏。
毕竟都是自己人,见白薇我们走进去后,两个审讯员也没多说什么,只扫了我们一眼之后就又继续开始审问。
白薇、媪我们仨则悄悄溜到了小苏身旁,小苏仍在埋头做笔记,理都没理我们。
我凑近了低头一看,这丫头哪儿是在做什么笔记,分明是在纸上乱画涂鸦,画得是一个个小人正被类似满清十大酷刑的刑具逼供,还特地用红圆珠笔勾勒出了满身满地的血迹,场面不堪入目。
我见状往小苏旁边一蹲,嘿嘿笑了笑问:“小苏,审讯进行得咋样了?”
一听我说话,小苏这才又抬头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答道:“你自己不会看吗?”
“怎么,不顺利?”
我再度发问,小苏没回答,仅仅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个‘哼’字,我已经能听出她满肚子的不耐烦来,无疑,小苏也是暗憋了一肚子气。
早在我们刚从落马庄回来时,专程负责留在现场指挥的陈国生就特地跟小苏交代过:“我在这儿指挥不能回去,审讯的事儿毕竟关系着火燕集团的信息,全交给当地分部又不放心,所以你必须全程跟随协助,但是……”
说到这里时,陈国生特地加重语气跟小苏说了个‘但是’,随后又语重心长地说:“但是,你只负责协助,可以记录审讯情况和信息,绝不能插手审讯,并且做出任何出轨的行为来……”
陈国生这叮嘱并非是空穴来风,毕竟他太了解小苏的为人了,这丫头,看起来貌不惊人柔柔弱弱的,但真动起手来可就收不住了,怎么暴力怎么来,要不然以前也不会从个一线王牌调查员被调到分部来做文职这么惨了……
因为有上级领导的叮嘱在前,所以才刚刚甩掉文职工作‘重获自由’的小苏哪儿敢不从,于是乎即便眼下的审讯进行得如此不顺利,她也完全不敢多吭一声,只能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暗憋气。
据我估计,小苏在纸上乱涂鸦的这些残忍刑具、刑讯方式,可都不是乱画着玩的,假设没有陈国生当时在落马庄的那一道‘圣旨’压着,这些,很可能都已经变成了现实……
见小苏憋着气不说话,于是我又转到了另一边,又问那个面红耳赤的男审讯员说:“兄弟,审得咋样了?”
为表近乎,我特地给对方递了根儿烟,他这才坐了下来,又瞪了一眼坐在对面守口如瓶的司机,叹了口气说:“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小子,嘴比死鸭子还硬……”
“什么都没说?”白薇突然发问。
审讯员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薇又问:“名字总该知道了吧?”
审讯员再次摇头,仍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这一下,白薇的眉头也皱了皱眉,只这一皱眉,立刻吓得我心头激灵一下,毕竟我再了解白薇不过,这丫头生起气来,可比小苏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见白薇扫了一眼坐在对面微微带笑的司机,问道:“哥们儿,你该不是个哑巴吧?”
听到这话,司机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答了声‘不是’。
这话分明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若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精英人士,哪儿能有胆子在749专业的审讯人员面前表现出如此强大的自信。
无疑他是早已经拿定了主意——
死不认罪。
一阵嘲讽般地轻笑过后,那司机竟还朝着一直坐在一旁的小苏翘了翘下巴,主动开了口:“那位姑娘,从你进来我就看你不是一般人,手段肯定比这傻小子高明的很吧?”
听到这话,小苏顿时眉心一皱,再看一旁的男审讯员更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