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妖孽!”
一眼扫见白影,我顺手抽刀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往前冲时顺势一甩手中剔骨刀,附着在剔骨刀刀锋上那蝉翼般的魔刀诛六道瞬间白光一闪,一抹刀光直奔那白影而去。
再看立在树下的白影,微微一晃已然化成一条白弧逃散向小胡庄方向,竟转瞬之间就没了踪影。
见白影跑了,我也没急着追,赶紧又转身回到老疯子身前,一把就揪住了老疯子的衣领,怒声问道:“你到底玩的什么鬼把戏?还不从实招来?”
再看老疯子,满脸地忧愁之色,又一声长叹,说道:“你们呀你们,你们这回惹了大祸了!”
“大祸?能多大?”老四在旁边嘿嘿一笑,这才想起来扔了捧在手中‘南瓜粥’,又说道:“能比九河县八极宫的祸更大不?八极宫都让这小子带头给端了,我们还怕啥?”
老四这话刚一出口,只见老疯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一眼朝我看了过来,惊声问道:“你是马六甲?”
我嘿嘿一笑:“不是,我是你爸爸。”
“别闹!你要真是那个马六甲,这回兴许还真有救!”老疯子满脸地激动。
我点了点头,又问:“听说你是茅山派弟子,不好好降魔除妖,怎么跑小胡庄装疯卖傻来了?说吧,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老疯子一声长叹,答道:“哎,只怪我学艺不精,出此下策也是为了保全性命啊……”
话说到这儿,老疯子抬手朝我们拱了拱拳,自报家门道:“实不相瞒,在下朱太白,师承于茅山派雷火天师毛小方……”
老疯子这话听得我一激灵,立刻来了精神,惊问道:“你是毛小方道长的徒弟?不像啊?毛道长贵为茅山雷火天师,手底下一杆高徒个个道法高超……”
我说这话本意是恭维,哪知道还没恭维完,媪就听不下去了,在一旁摆着蹄子咧着嘴说:“行了行了,你快得了吧,老毛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你又不是没见过,教徒弟这种事儿他真不行……”
媪这话说得朱太白脸都红了,但如今也只能尴尬赔笑,叹了口气说:“是啊,教徒弟这方面我师傅他老人家确实差了点儿,跟我关系不错的十来个师兄弟下山后都改了行骗了,说行骗来钱快,就我好好点儿,在茅山多少学到点真本事,半骗不骗的还能勉强撑起个堂口来……”
我又问:“既然得了雷火天师的真传,为啥现在混这么惨?”
“哎,没办法,不够用啊!”
朱太白叹道:“在小胡庄闹事的那玩意儿绝非寻常之物,那晚村民们请我来降妖,我使尽浑身解数跟她斗了半宿,发现以我的本事不单治不了她,她反而懂得破我的各种法器法咒。我看出跟她差距太大,不敢硬战,这才只能装疯败走,勉强留下一条活命……”
“既然都败走了,你为啥还在小胡庄一带转悠?你就不怕她找你麻烦?”老四问道。
朱太白一声苦笑,摇摇头道:“你以为这一个多月里,她找我麻烦找得还少吗?她时不时就会过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估计也是怕我装疯,又想出什么办法对付她来。可我怎么能走?手艺再不济,我终究也算个修道之人吧?要是丢下这全村人的性命不管,自己跑了,我哪儿还对得起我师父毛小方?”
我听完一愣,又问:“可是,那东西为什么留你活口?直接把你弄死不就省了心了?”
“多亏这座枯坟了。”朱太白抬手一指我们眼前的坟包,答道:“这坟里葬得是二十多年前小胡庄病死的一个姑娘,我装疯之后,天天过来上她的坟包,那邪物不敢靠近,我才保住性命……”
“你上坟包,她就不敢靠近?还有这种事儿?”我又问。
这次没等朱太白说话,媪先开了口,说:“他这作法确实有依据。邪祟修行与正道修行者无异,虽修炼方法一邪一正,但最忌讳肮脏之物。朱太白出身茅山本为正道,发疯后竟对坟中先人做出如此肮脏之举,算是坏了修行,修行者接近他于己不利……”
媪说完这话,我和老四不觉地往后都退了几步,躲他远远的。
只听朱太白说道:“我本身修为就不高,眼下做此举动坏了修行缺了德也不可惜,好在是那邪物盘踞在小胡庄采阴补阳吸人精华修炼,我的修行一坏,算是脏了身子,她躲我都来不及,自然也不会主动来找我采阴补阳了,我这条命能抱住最要紧,只有活着,我才能再想办法对付她!”
“那你想到办法没?”
“并没有。”
朱太白摇了摇头,又说:“不过,上个月村里来过一回邮递员,我趁机将自己偷偷写下的一封血书寄去了茅山,求我师父赶来救我,只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就喜欢到处瞎浪,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能不能收到我信……这不,千盼万盼还没等盼来我师父呢,就盼来了你们……”
话说到这儿,朱太白盯着我哈哈一笑,接着说道:“我当年参加过天诛府南京考试,虽然被刷下来了,但对十三道御史台‘琥珀主’白龙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当初你们大破八极宫的事儿,我也早就听师兄弟们提起过,都说英雄出少年,我想不佩服你们都不行啊!”
我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