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然而再看那中年男人,却仍是满脸犹豫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迟迟不肯开口……
我在一旁可沉不住气了,勾勾手指把老四叫到了身边来,也没说话,只朝他挑挑眉毛使了个眼神,老四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嘿嘿一笑,从腰间拔出两把菜刀来就朝那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小苏才松开了踩在那中年男人胸膛上的脚,可中年男人才刚一站起身来,老四冲过去就又是一脚把中年男人踹翻在了地上,中年男人吓得又一声惨叫,叫声没落,却见眼前刀光一闪,老四手中两把菜刀已一左一右架在了那中年男人的脖子上,吓得对方顿时语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再看老四,又是瞪眼又是咧嘴,满脸地嚣张跋扈流氓做派,朝那中年男人一翘下巴,吼道:“你小子给脸不要是不是?老子可没他们那么好的耐心,问你啥你就说啥,再敢吞吞吐吐的,老子现在就割了你的喉咙……”
“别,别,我说……我说……”
显然,相比白薇苦口婆心地又是笑又是劝的,无疑还是老四这招儿更为有效。
紧接着,就听那中年男人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我……我媳妇……她回来了……”
“什么?”
初听这话,大家全都愣了住,媳妇回来了?媳妇回来了也不至于吓成这幅德行啊?这得怕老婆怕成什么样?
我也听得满心糊涂,就问他说:“你媳妇回来了怎么了?看把你吓得,你上海人吧?”
“我,我,我就是本地人……”
那中年男人又开口道,然而再说话时,声音已变得比先前更加地颤抖恐惧,目光更时不时地朝着周围打量来打量去,就如同怕被什么东西听到自己的话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赶紧说!”
老四沉不住气了,攥着两把菜刀再度逼问起来,那中年男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哪儿还敢再继续隐瞒,于是答道:“我,我叫陈跃进,不是上海人,我,我就是本村人……”
老四又问:“既然是本村人,为什么大半夜的不回村里,反在村外面搭个帐篷,还用发电机带起这么多的电灯来,你是浪撑的吧?”
“我,我刚不是说了,我媳妇回来了……我,我不敢回家……”陈跃进答道。
“这又是为啥?你怕她揍你?”老四狐疑地问。
再看陈跃进,已然吓得脸色苍白,慌张开口道:“不,不是,我老婆她……她早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老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白薇我们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之前见这男人行为古怪时,我们就已经料想到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怪事,估计这事情里是肯定离不开妖魔鬼怪了……
见那男人在老四的逼迫下终于敞开了心扉,白薇赶紧又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叫他详细给我们说一下,说不定我们能帮得上他的忙。
陈跃进大概心里也明白,今晚上不把事儿全盘托出估计我们也不会走了,于是一声长叹,也没在隐瞒,坐在地上掏出烟盒来先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款款道来——
我们眼前这村子名叫望马台,陈跃进没骗我们,他确实是村里的人,但不是一般常见的庄稼汉或是养殖户,而是一名耍猴人。
耍猴这个行当,由于动物保护法的日渐完善,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但在九十年代初那时候,还是很盛行的,尤其是在一些乡镇或小城市里,经常能看见耍猴人立在街边训猴子、利用猴子来卖艺乞讨的场景,陈跃进就是这么一个耍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