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白薇答道:“燕七出身天师道,自幼所学起坛步伐必为北斗天罡步,虽然符箓三山中各宗的天罡步多少都有演变,但万变不离其宗,宋大哲出身的闾山教也属天师道分支,他怎会不知道这些,因此只要暗中观察燕七行动时的步伐习惯,要预算出他的下一步落脚走位来根本不是难事……”
听白薇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但又惊问道:“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刚才不提醒他?”
“你当我神仙呀?”白薇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若不是此时躺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怕是已经狠狠给我一脚了,随后又道:“我这也不过是马后炮而已,如果不是刚刚燕七倒下后,碰巧看见了他脚底下粘着的符纸,我怎么可能推算出这些来?这也正是宋大哲的高明之处,斗法经验老道,祭符做法手段高超,昨天我们跟燕七去肉市时遭到他的伏击,根本没等见到他的面,我们就都中了招,不过,因为他要利用燕七伪造真凶假象,所以对老四我们都下了软骨符,却没给燕七下,而是给他插了八宝定海针……”
白薇说话时,宋大哲和岳芊芊已又开始冷笑着朝我们走来,只听宋大哲冷声笑道:“还有谁想找死尽管过来,既然你们想死得痛苦一些,我也不怕多浪费些时间,宰掉你们之前好好折磨你们一番……”
听到这话我把心一横,刚要迎上去挡住两人,就听背后传来源兵道的怒吼声——
“让我们来!”
趁着周围又是蝙蝠又是猴子又是钱串子,一片大乱,源兵道和竹中已经跑到了我们的身后,一见宋大哲又开始挑衅,师兄弟俩立刻冲上前护在了我们的身前。
源兵道扭头扫了我们一眼,冷冰冰说道:“你们虐待我俩这么久,等过了今晚之后,看我们师兄弟怎么跟你们算账!”
这话说完,源兵道又看向立在身旁的竹中益次郎,又道:“师弟,男人交给我,女人交给你,是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大日本阴阳术的厉害了!”
“放心吧师兄,即便对方是个女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师兄弟俩目光坚毅,相视一眼狠狠点了点头,紧接着齐齐一声怒喝,两兄弟已箭步直朝对面宋大哲和岳芊芊扑了上去……
两招。
只有两招。
源兵道和竹中在宋大哲和岳芊芊手底下连两招都没撑过去,就已经齐齐趴在了两人的脚边上……
低头看着趴在地上含恨骂街的师兄弟俩,岳芊芊摇了摇头,苦笑道:“就你们这俩货,就别出来献丑了!那土御门天衍还真是够残忍的,带你俩来中国干嘛?旅游啊?就你俩这三脚猫功夫,这不明摆着让你俩有来无回吗?”
听到岳芊芊的奚落,师兄弟俩气得咬牙切齿,奈何两招之内就都已经中了对方的软骨符,根本动弹不得,除了骂街也没别的可做了……
宋大哲和岳芊芊哪儿会理他们,从两人身上迈过去又继续往前走。
三姑娘见状,赶紧回头朝我急声说道:“小六子,你也受了伤,趁机带小师傅他们离开,我来挡住他们……”
说着话三姑娘从腰间法器袋里掏出了一瓶白酒来,白酒乃萨满教出马仙请仙时的必备之物,因此三姑娘长期随身带着两瓶。
见三姑娘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就开始喝,我立在她背后问道:“三姑娘,你这是要请神?”
三姑娘咕咚咚几口就喝进去小半瓶,辣得一咧嘴说:“不是,我壮壮胆。”
说话间,三姑娘抬手一抹嘴,横眉立眼就想往前走,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我从后面抓住脖领子又给拎了回来,朝她嘿嘿一笑说道:“你就别过去了,燕七都干不过他们,你去了不也是送死?除魔卫道咱不含糊,送死的事儿咱不做,救人要紧……”
我说着又扭头看了一眼林玉德和艳芳,虽说两人刚来时还气势汹汹的,甚至帮着我两次制住燕七,但一见大群钱串子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进库房,早就已经吓得动都不会动了,一直紧紧抱着对方蹲在一边求爷爷告奶奶……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自从入了驱魔界,我们早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可两人终究是从未见识过此中凶险的老百姓,甚至在这之前一直都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哪儿见过这种场面……
见两人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笑了笑说:“林大哥,艳芳姐,我最后求你俩一件事,一会儿趁我托住那对狗男女,你们帮三姑娘一起想办法救大家出去,能救几个救几个……”
“我们……我们……行吗?”林玉德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又笑了笑,答道:“不行也得行,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你们俩想不想死?”
“不,不想……”
“不想就照办,这是唯一的活路……”
我说完扭头就朝对面的宋大哲和岳芊芊走去,三姑娘却在我背后一声惊叫:“小六子,你刚还说送死的事儿咱不做,救人要紧,怎么这么会儿功夫自己又要去送死?”
我又回头看了三姑娘一眼,从容笑道:“傻姑娘,我若不送死,你们如何救人?”
我没多说,攥着剔骨刀加快步伐迎面就朝宋大哲和岳芊芊两人走去,见我面带从容临危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