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去。
我刚出了院子,就看见宫远徵如一道疾风朝外跑去。
不好!
我奋力跟随宫远徵的步伐,“徵公子!”我大声喊他,宫远徵跟没听见一般,还是朝角宫方向奔去。
长廊两侧宫灯从身旁掠过,幽幽月色下只剩铃铛声响。光影交错间,碗碟破碎,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石阶抱住宫远徵。也就在一刹那,瓷片扎入右肩,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抓着宫远徵衣裙的手微微颤抖。
眼前黑暗一片,迷迷糊糊间,我听见宫远徵喊着,“哥,粥里有毒!!!”
接下来,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宫远徵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子去药房,大夫都急急忙忙赶来。
女子气息微弱,宫远徵此时已顾不上其他,直接扯开她的衣裳查看伤势。空知逸听着声响知道是自己姐姐受伤,但眼前黑布实在碍事,他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快!拿止血的白霜粉来!”宫远徵朝一个大夫喊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不到半个时辰。我隐约听见宫远徵的声音,接着嘴里就塞进一根野山参。
一双大手附上我的肩膀,在附近游走,宫远徵没开口,温热的泪滴砸在手上。一旁的大夫被眼前所见吓住,惊讶道,“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毒痕?!”
宫远徵怒道,“出去!!!”
血腥味笼罩着整个药房,与草药味混杂在一起,明明早已适应这种味道,空知逸却在此刻感到烦躁不安。姐姐提醒过,不可过早摘下眼前束缚。
可他已顾不上别的,抬手一扯,四周灯光刺痛了眼睛。空知逸站定,直接推开宫远徵,查看我的伤势。
“这就是你们宫门的相处方式?!!!”空知逸对宫远徵怒吼道。
宫远徵暂时抛开心中疑问,道,“这个位置接近经门命脉,必须立刻取出来!你让开!”
空知逸也不理宫远徵,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只蛊虫。他将蛊虫碾碎,把血涂在伤口附近,再用刀划开一道口子,不一会,黑血流出,刚才所谓的“毒痕”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空知逸侧过身。
宫远徵立刻上前,他捏着手里的镊子,指间发白。
我原本还昏昏沉沉,身体突然紧绷起来,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撕扯着。我的微微颤抖,汗水从额上一滴滴地滑落下来。
随着瓷片落地,我的眼前再次漆黑一片。
宫远徵小心翼翼地給人上药,然后脱下外套将人裹得紧紧的。
空知逸已经绑好眼前的黑布带。
宫尚角推门而进,“我让人带了衣裳来。”
叶兰走进,宫远徵见状便跟着哥哥要出去,空知逸仍立于床边。
宫远徵瞥了一眼他,道,“你又不是瞎子,快点出来!”
闻言,宫尚角带着审视的眼神打量空知逸。
空知逸从容不迫,解释道,“剑令确实伤了我的眼睛,不过还未完全失去视力。”
“既然没有完全失去视力,为何要对长老院撒谎?”宫尚角缓缓道。
“东西基本是看不清了,怎么算撒谎。”
空知逸闭着眼睛说瞎话。
“是真是假,看了才知道。”宫远徵上前想要扯下布带。
空知逸往后一退,道,“你们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空家?”
“哼!”宫远徵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出去。
“我们自然没有怀疑你。我们只是不希望在宫门里,还有会危及宫门族人的人。”宫尚角留下一句话,也走出门去。
宫远徵见宫尚角出来,道,“哥,那粥……”
宫尚角有些愧疚地说,“粥里没毒,你放心。”
空知逸也跟着出来,他冲着宫尚角道,“我和阿姐并非角公子所顾忌之人。”
空知逸对宫尚角是存在尊敬的,他同大哥一样,将家族放在首位。
宫远徵怼了句,“我们对你姐可没有顾虑,”他看见叶兰出来,便跑回药房。
药房里静悄悄的,宫远徵在床边坐下。他握着床上人冰凉的手,又落下泪来。他双指并拢,给人把脉。
“这脉象,有问题!”宫远徵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