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听命,要么是心有怨恨意犹难平,想要借着强大的力量去复仇。”
“你是哪一种?”
云雀问他,“你知道棺材子吗?”
月公子心里猜的七七八八,但还是不死心地说,“是死去的妇人从棺材中生出的孩子。”
云雀的回答证实了月公子的猜测,“我就是棺材子。当年一个老乞丐发现了我,并将我抚养长大,我叫他爷爷。有一年冬天,爷爷见酒肆门口有些不要的冷包子,就想着给我,却被当成小偷被酒肆的几个恶霸给打死了。我死死咬着那个恶霸的手,他骂我是狗把我打的头破血流,我都没有松口。后来无锋的人在路边将我带走。在无锋,无穷无尽的残酷训练中,听话,不反抗,让自己变强,才能在那暗无天日中活下去。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月公子心疼不已,眼泪藏在眼眶里,他哑声安慰道,“你现在在宫门,很安全,再也不用害怕了。”
云雀摇了摇头,不带希望地递给他一个小袋子,“无锋有一种药,叫做半月之蝇。所有被他们控制的人都会服下半月之蝇,每隔半月就需要领取解药。”
月公子急忙接过,他打开袋子,觉得这半月之蝇极其眼熟,“这半月之蝇怎么这么像宫门的蚀心之月。”
云雀自然不相信他所说,被半月之蝇折磨多年的她,只要看见那个药丸就会不自觉的害怕。
半月之期还是到了,云雀痛苦的躺在地上,明明发热却浑身冰凉。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她,似是在安抚,月公子温柔的面庞映入眼帘,云雀此刻却没有心思观赏。
月公子确定半月之蝇就是改头换面的蚀心之月,他帮助云雀熬过了最痛苦的半月之期,二人之间的隔阂正如同冰雪消融。
第二日一早,月公子起身,见桌上留了张纸条:委身于讨之中。
“你不好意思谢我,便留了这张纸条,委身于讨之中,不就是谢字。”
月公子来到池潭边坐下。云雀听了他的话,露出久违的笑容,她心想这月公子还挺聪明的嘛,之后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在无锋的残酷训练中,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和姐姐猜字谜。”
月公子好奇道,“你还有个姐姐?”
云雀陷入回忆,“我们是在无锋认识的,她认我做义妹。记得你说我自尽是懦弱,将痛苦转嫁给了爱他们的人,我那时想起的,就是姐姐。她没有亲人,我也没有。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死了,姐姐一个人,该有多孤独啊,所以我才选择做你的药人。”
月公子安慰道,“你现在已经不在无锋了,你很安全。”
云雀叹了口气,“我能留在这里。”
月公子失望的说,“你不喜欢这里吗?”他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也是,我听你说那些江湖往事,我也很向往。我自出生起,就呆在这里,这里的生活也确实枯燥。”
“不是的,”云雀着急解释,“我喜欢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我这次来不仅是为了偷取百草萃,还是为了寻找无名。”
“无名?”
“是无锋十年前派来宫门的一个魅阶刺客。无锋不会让任何一个知晓内部秘密的人,离开无锋,”云雀眼里满是恐惧。
月公子此刻说出了他后悔一生的话,“如果我们就要让他们死要见尸呢?我研制出了一种药,叫做冬蝉草,可以使人处于假死的状态。”
云雀接受了他的建议。她提前服下不会挨饿受渴的灵药。临行前,云雀那只手镯如同信物留在月宫。
月公子遥望高处的云雀,他心里暗想:云雀你再也不用害怕了,我们可以在月宫,一起过一辈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
第三日晚,月公子望着空荡荡的城门,四处尽是破碎之色。
仅一夜,华发生。
月公子紧紧握住云雀的手镯,悲痛欲绝,“你还在,但我的云雀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