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雪浓走后,正院这里的说笑也停了,二房夫人许氏才想起自己闺女手里的绢人,拿起来瞧了几眼,那绢人做工很精致,仕女的模样做得惟妙惟肖,身上穿的衣服也绣着极精细的花纹。

“我是没想到雪浓丫头这么会做绢人,外头这玩意儿可值个好价钱,”许氏说道。

周氏顿住,须臾笑起来,“这绢人用的蚕丝、丝绸、纱绢也是好的,能值个什么。”

许氏摇摇头,“嫂子别看这是个小物件,哪家都有孩子,这绢人是紧俏货,好的手艺人更是不愁挣不到钱,亏得她是咱们家姑娘,咱们家也不缺这点鸡零狗碎的,若在外面,她爹娘为着这点钱,也得要她没日没夜做活。”

“她这手艺也是跟府里的绣娘学的,正经是外面的丫头,也未必有机会学到这些东西,这也不是什么好的,她们做姑娘的,只要能孝敬长辈、姊妹亲和就够了,旁的我也不指望能有多大的出息,”周氏不咸不淡道。

这话便就此打住了,正好宣平侯温德毓也回来了,其他几房的妯娌便也告辞离去。

温子麟在国子监读书,平素也不回家,雪浓又住在梨安苑,也不在主院这里就食,晚饭也就他们三口人在一起吃,待吃过后,温云珠便回自己房中了,正院的主屋只剩下温德毓和周氏。

温德毓坐在椅子上泡脚,闭着眼睛假寐。

周氏忖度片刻道,“如今家中开支一年比一年大,老爷那点俸禄又靠不上,也只是祖宗积的福德才能把这一大家子撑住,可也不知还能撑多久,几房的爷们儿又是好体面的,出门在外谁不是银钱随手甩,那些田庄商铺虽能进钱,但也有限,今儿我见雪浓会做绢人,听说这绢人还能卖钱,我想不然叫雪浓跟着绣娘做这些东西,我和各家的夫人小姐都熟识,这绢人卖出去容易,也是一条生财的路。”

温德毓道,“咱们是仕宦之家,如何行的商贾戾气,叫外人知晓,岂不是会遭耻笑?夫人整天钻营这些,不如把家里管管好,卖绢人那点钱能抵个什么用,还不如把雪浓那丫头嫁了,得一笔丰厚的彩礼钱来的多。”

周氏还不清楚他,年轻的时候读书不成,后来蒙祖宗庇佑,得了个从五品的奉训大夫职位,也不思进取,周氏对他是没想头了,但对儿子却格外上心,她也不在绢人上纠结,又问他,“老爷可打听清楚了,那王家的二少爷是不是真成了首辅大人的学生?”

温德毓颔首道,“说是首辅大人对王昀一见如故,当场便收做了学生,我倒对这小子看走了眼,没料到他有这等大造化。”

周氏便把龙凤胎过生辰要请王家人的话说了,温德毓很是赞同,随即周氏又说,“早前两家许下的姻亲,原该是珠儿和那位二少爷,雪浓毕竟不是我们的亲女,对他们王家到底不公,这事也没摆在明面上说,他家的二少爷也未必想娶雪浓,我想着是不是该跟他们王家通通气。”

温德毓嗯了声,“你挑个合适的时间,把雪浓和珠儿都带去,试探一下他们家想娶的是谁。”

周氏便把话记下了,没两日听说王家老夫人身体抱恙,周氏赶忙带着两个女儿过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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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王两家已经有些年头没有串门了,周氏带着两个姑娘上门,只见王家门前停了几辆马车,为首的马车比他们宣平侯府的马车还要宽阔富丽,马车上挂着牌子,上面刻着沈字。

在这满地王公贵族的顺天府,姓沈的勋贵也只有当朝内阁首辅沈宴秋。

周氏暗自感概,这趟没带三哥儿来真是失策了,不然若碰见沈首辅,说不定也被他看中,收做了学生。

母女三人由王府下人引着走正门,王家落败了这么多年,府邸自然比不得宣平侯府那般富贵奢丽,府中的下人也少,这入春的时节,府中却是一片萧瑟空荡,不像宣平侯府内随处可见的名贵花草,这里行走处能见到的也只有墙角处栽植的松柏,显得古朴肃穆。

这样简陋的府宅,换做以前,周氏根本不会踏入,现在不一样了,周氏怎么看怎么可亲,这些破旧不过是暂时的,或许过个一两年,这里就会大变样,若日子长了,连他们侯府也没准要仰仗这里的主人呢。

雪浓和温云珠都是第一次来王家,温云珠是活泼的性子,能到处看看,雪浓却只是小心瞄了几眼,便目不斜视的跟在周氏身后进了垂花门,先见到的是王昀的母亲孙氏,孙氏人热情,先带他们来自己住的东厢房,马上就有丫鬟端上茶水点心。

“昀哥儿的先生这会子正在母亲院中,夫人和两位小姐且暂待,等他们去了,我再带你们去看看母亲,”孙氏解释道。

周氏很是明白,只是惊奇沈宴秋对这才认的学生如此重视,家中祖母生病,也会亲自来看望,寻常人想攀交沈宴秋都找不到门路,这王昀却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叫人既羡慕又觉得古怪。

周氏左手握着雪浓,右手拉着温云珠,笑道,“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子惯来娇养,这些年都舍不得带出来,也是趁着今日的机会,叫她们出来见见市面,都是亲朋好友,以后常走动,也省的忘了彼此的情分。”

孙氏直说是,先打量着雪浓,随后再细细的瞧温云珠,赞道,“都是标致的孩子,也难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