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到底喝醉没有,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蹲下身来轻声问道:“回唐家吗?”
唐慢书站直了足足有一米九三,就连能给苏绥当床单的大衣穿在他身上也不过刚到膝盖。此刻单膝跪在地上,深邃的眼眸和苏绥对视在同一水平线。
“嗯!”苏绥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鼻腔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件大衣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唐慢书不抽烟,但苏绥喜欢这种味道的香水,他一喷就是十年。
“好。”
既然得到了同意,那唐慢书就不再畏手畏脚,他先是站起身来,猛地比苏绥高出很多,很有压迫感。而后弯下腰,双手穿过苏绥的腋下,将他像抱小孩那样,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腾空的那一刻,苏绥失去了支撑感,下意识的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双腿环紧了他有力的腰腹。
唐慢书把掉落的大衣重新披在苏绥身上,免得他一会儿出去的时候着凉了。
他一手护着苏绥的肩膀,一手隔着衣服托着屁股,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抱着青年。
出门前还颠了颠,皱起眉头,道:“怎么就这么几斤,比你高中时候还轻。”
苏绥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将下巴搁在唐慢书厚实的肩膀上,像小猫撞进玩具堆那样,满意的蹭了蹭。
“瘦了好多。”唐慢书低下头打量着青年不盈一握的腰肢,眼神里藏着心疼。
走出小间时,走廊和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男人带来的保镖早已将一味轩从里到外清场干净,一身黑的大块头们守卫在两侧,皆目视前方,没有把目光落在不该落的地方。
唐慢书维持着婴儿抱的姿势将苏绥抱到了车里,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在柔软的真皮坐垫上,而后自己也坐了进去,低声吩咐道:“开车,回唐家。”
司机将车开得极稳,过程中没有一点颠簸。苏绥原本靠在玻璃上休息,唐慢书见了,把他轻轻往自己这边带。
“困了?”
苏绥靠在他肩膀上,清浅的白茶香味和淡淡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仿佛从遥远寺庙飘出来的幽幽檀香。
他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眼尾逼出了一点生理眼泪:“唔,有一点。”
“那就睡吧,等到了我会叫你的。”唐慢书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苏绥,吐字嚼句好像在念睡前童话一样。
听他这么说,苏绥才放心的合上双眼。四周都是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体温,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唐慢书微侧着脸,用珍之又珍的眼神一寸一寸的临摹着青年安稳的睡颜,浓重的爱意从他的发梢、眉毛、眼睫、鼻子、嘴唇一一掠过,最终定格在那一点微微突出的、恰到好处的喉结上。
随着平稳的呼吸一上一下,还没自己的一半大。
唐慢书眼神暗了暗,抬手抚上那枚小小的喉结,熟睡中的苏绥立刻敏感的抖了一下。
手停了一瞬——
年长的男人在睡着的小辈面前屏气凝神,迟迟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害怕将小孩惊醒。
但好在苏绥只是应激性的反应,仍旧紧闭着双眼沉睡。唐慢书这才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口气,炙热的手掌整个包住了青年白皙修长的天鹅颈,用有着厚厚一层硬茧的拇指在喉结附近反复摩挲。
微凉的,滑腻的,像一块质地温润的水玉。
仅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触碰,便足以让男人满足的眯起了眼睛,享受的神色犹如一头吃饱喝足的老虎。
但他不止满足于这么一点亲密——
唐慢书看着苏绥的眼神愈发幽深,似乎蕴含着无穷大的风暴。
他当然想要更多,想要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孩,一点一点的,拆吃入腹。
不过……
唐慢书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一点,将白皙的皮肤摩擦得泛起粉红,比世界上最昂贵的水彩还要生动。
他眼神里的阴霾似乎因为这一点艳丽的颜色又扩大了许多。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不妨碍自己收取一些利息。
唐慢书收回手,规规矩矩的坐直了身体。司机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时,什么异样也没发现。
他还是那个端方有礼、克制自持的唐慢书,苏绥尊敬的长辈,——
如果忽略他藏在暗处,微微发着抖的右手以外。
宾利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唐家院门,早已等候多时的安保分列两边,恭候唐慢书和小少爷的回归。
男人位高权重,出门在外,次次都是大排场。
唐慢书没有履行对苏绥的约定,他看青年睡得正熟,没有舍得叫醒,而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将他公主抱着进了大门。
两侧的保镖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抬头乱看,除非是不想要这双眼睛了。
李叔殷勤的迎了上来,汇报道:“都按照您走之前吩咐的准备好了。”
“辛苦了。”唐慢书微微颔首,即便是对待家里的下人也很有礼貌。
他抱着苏绥一路走到自己卧室,每上一步台阶,心脏便沉稳有力的跳动一下。
无论是下车、还是上楼,乃至于轻轻放到床上的动作,都充满着小心翼翼,仿佛怀里的青年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