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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后悔起来,忍不住的想,如果自己今天没有踹开这扇门,或者,没有和苏绥发生争吵,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周路阳又是无比清楚的知道,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不是明天,也会是后天——总有一天,他和苏绥之间不知何时埋下的雷会被引爆
总有一天,他们会分道扬镳。
不是周路阳试图逃避,就能够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连这分道扬镳,也是苏绥预谋已久的推演。
就像读书的时候那样,他已经离开过一次。这一次,他又要离开。
再或许,或许从重新见到他的第一天,那个人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离开的准备。
原来他所以为的喜欢,都只是自己的一腔情愿,自作多情。
从头到尾,都是他……痴心妄想。
而苏绥,随时都可以潇洒抽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周路阳耸动着肩膀,忽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但他笑着笑着,却又带上了几丝哽咽的哭腔,对着空无一人的舞蹈室,说:“我怎么……这么可笑。”
“周路阳,你不是喜剧演员啊。”
但你看看你自己,有多令人捧腹大笑。
他低着头又哭又笑,癫狂的模样跟一个穷途末路的死刑犯也差不了多少。
那一天,所有来试戏的人都惊奇的看见那位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永远都高调张扬的影帝,却不知为何红着一双眼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片场。
曾经有多春风得意,如今就有多失意。
周路阳去了酒吧。
那是他最常去的一家,存了很多酒在那里。
这次一去,就对着吧台的服务员说:“把我的酒都摆出来。”
服务员都没来得及惊讶这位大影帝究竟遇上什么事儿了需要这么来借酒浇愁,一听说他要把存酒都拿出来,赶紧把老板找来说明情况。
这家酒吧的老板也算是周路阳的熟人了,高中一个班的。见他这样子,也没多说什么,暗示性的看了服务员一眼,让他把酒都拿来。
“这……好吧。”
老板又勾上周路阳的肩膀,“哈哈”笑道:“走吧大影帝,别杵我吧台了,等会儿人都来了看见你这幅尊容还不得吓够呛。”
“随便挑个卡座,我陪你慢慢喝。”
服务员把存酒都拿了出来,满满的摆了一桌,洋的白的什么种类和牌子都有,动辄好几十万一瓶的也摆了不少。
老板开了瓶glenfarcs,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托你的福,我今天有口福了。”
周路阳听都没听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脑子里钻进一道道轰鸣刺耳的声音。
他端起酒杯,一口就喝掉了杯子里的酒,上了年份的烈酒不分什么前调后调,一来就把喉咙和心肺烧得钻心痛。
一杯还不够,周路阳不停地倒,不停地喝,毫无顾忌的喝法看得老板隐隐咂舌,一阵心疼。
“一口里都是几十张钞票,你就不能省着点喝吗?什么品味啊。”
一口接一口的烈酒烫过喉咙,胃部被灼烧的几乎要烧出一个大洞。可身体越是痛苦,周路阳心里的痛苦就越是被减轻了许多。他像上瘾了一样,不管自己还喝不喝的下,只要桌子上还有酒,就始终没有停下过倒酒——喝酒的动作。
他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醉,可是喝到最后,却越来越清醒,就连一开始听不清的老板说话的声音,到了现在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了。
老板开酒吧的,这样的情况见得多了,忍不住劝道:“你心里要有事,那就说出来,别光喝酒。”
“我心里能有什么事?”周路阳举起酒杯痴痴一笑,“我好得很,我开心!”
老板压根没理他的话:“心里没事,那就是心里有人。”
他这次倒是爽快承认了:“是,我心里是有人,柏钺嘛,我喜欢了他八年!”
说着重重的跟老板碰了一下杯:“八年!”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可漂亮了,像个女孩儿似的,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被那个叫顾屿安的偷亲脸蛋,一看到我们就害羞的笑,可清纯了。”
“你懂什么叫一见钟情吗?我那就叫一见钟情!”
老板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醉得真是不轻了,小树林里被偷亲的明明是咱们高中校花,关柏钺什么事,柏钺压根都不是我们高中的人。”
“你打断我干什么?!”周路阳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想要接着往下说,却说得颠三倒四的,满嘴的胡话。
“我那个时候,那么穷,谁都看不起我,要不是柏钺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就还是那个人厌狗嫌的小混混。”
“所以我不该喜欢他吗?我就是喜欢他的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他跟苏绥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嫉妒的心脏都要爆炸了,气都喘不上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然后满脑子就只想着怎么让他消失。”
周路阳脸上的表情又痛苦又迷茫,实在想不出结果,就抱着头捶打自己。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