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林望景,这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苏绥放弃抵抗,任由林望景揪着他的衣领,仰起头放肆畅快的笑了起来,是前所未有的释放和高兴。
他的笑声像一根根尖锐细密的针,密密麻麻的扎在林望景心尖上,疼得他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连面前的人在说些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唇。
是吗,原来发现爱人出轨,竟然是这样的感觉吗?
嫉妒,愤怒,不甘,痛到快要不能呼吸了,好像被剥光了丢在沙漠里承受着烈日无情地炙烤,根本无所遁形,只能嘶吼着承受着来自灵魂都被撕裂的酷刑。
他渐渐无力,松开了对苏绥的桎梏,两个人在这场搏斗中皆累得气喘吁吁,死死地盯着彼此。
林望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似乎怕一闭眼,苏绥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他紧紧地盯着那双漂亮的,此刻却无比冷漠的眼睛,仍旧不愿意相信这么爱他的苏绥会主动背叛自己,但他找遍了所有借口,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定性为“意外”的合理理由。
到了最后,他甚至主动给苏绥开脱,好让自己没有那么难受。
冷静中带着慌乱,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也知道是多么可笑的一句话,却还是不得不说。
“你不是故意出轨。”
“你恨我,你要报复我。”
“恨?”苏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他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不,我一点都不恨你。”
“你恨我。”
“我不恨你。”
“你恨我!你恨我!你恨我!”
林望景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他的精神濒临崩溃,整个人的状态好像一只焦躁的围着领地盲目转圈的狮子,固执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可无论重复多少遍,最后都只能得到青年一句淡淡的、轻飘飘的,“我不恨你。”
因为,根本就从来都没爱过,何谈恨意。
他看向林望景的眼神里,连刚才对峙时的生气都没有了,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亲密相处了三年、无关爱恨的陌生人。
气氛一时变得凝滞,呼吸、心跳、眨眼,一切的频率都延缓到仿佛按下05倍速键。在这样令人难以言喻的环境中,清脆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蓦的打断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将林望景暂时解救了出来。
他先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然后才是看向苏绥,没等青年自己接,率先夺走了人的手机。
忽然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来电名称,赫然正是周路阳,林望景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举着手机,像是掌握了天大的证据一般,颤抖着声线质问苏绥:“晚上八点,非工作时间,给你打电话,关系还真不错啊。”
苏绥这才看清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他不知道周路阳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打给他,还是在他们摊牌以后。但面对林望景的无理取闹,他偏要用周路阳当一回挡箭牌,狠狠地刺他一下。
“关系好不好,在云顶的时候你不是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吗?”
苏绥的话再一次挑起林望景不愿面对的回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两人在赛车里紧紧相拥的那一幕。
他毫无知觉的扣着沙发表皮,连指甲深深地陷进布料里都没发现,阴恻恻的问:“冲动、狂妄、自大、暴躁,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嗯?这种娱乐圈里一抓一大把的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你说啊!!!!”
林望景的癫狂在苏绥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强弩之末。他实在太清楚该怎么才能打击到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了。
“难为你搜刮得出这么多形容词出来,但是比起周路阳,你不觉得你更适合这些词语吗?”
苏绥甚至不需要破口大骂,不需要歇斯底里,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轻易挑起林望景的滔天怒火。
“你非要问我看上他哪一点?他比你年轻,比你貌美,比你会撒娇,哪里都比你好。”
“怎么样,这个回答林总还满意吗?”
他轻轻一笑,依旧理智克制,即便被弄得狼狈不堪,仍然如端坐高台的神明。
而林望景,就是被神明抛弃的、放逐的信徒。
“你给我住嘴!别再说了!”
然而林望景越是崩溃,苏绥就越是愉悦。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故意惩罚谁——即便他拥有着这方面过人的天赋。可偏偏有人凑上来,非得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犯贱。
是林望景主动招惹他的,从头到尾,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苏绥沉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将他的眼睛挡得结结实实,令林望景无法窥探青年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林望景看都没看就直接挂断,眼神深深地沉着,蓄满了不可言说的阴翳,他冷笑道:“你猜猜,他还会不会再打过来?”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苏绥正面对上男人深沉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这放在以往根本是不可能的。
林望景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不得不直面